“我有沒有判錯?”榮昭還是向他征求意見,這種斬殺官員的大事真不是她能定奪的。
出乎意外的,蕭珺玦點點頭,他的聲音還是很虛弱,“剛才王妃說的話就是本王的話,方德裕罪行罄竹難書,不殺不得以平民憤,你說的很好,做的也很好。”
榮昭暗自籲出一口氣,幸虧沒做錯,不然可能又要被這個“活閻王”給關到小黑屋了。
夜鷹夜梟扶著蕭珺玦回去,夜鷹給榮昭打了個眼色,讓她來扶著。
榮昭扭捏的換了他的位置,與蕭珺玦對視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榮昭半垂著頭,蕭珺玦也不說話,都沉默著。
夜鷹悄悄的拽了下夜梟,讓他有點眼力見,將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王爺昏迷期間,王妃悄麼聲的就做了這樣一件大事,夜鷹原本對她心生不滿,此時也不得不說有幾分佩服。
但也隻是幾分,讓他能認可她這個楚王妃,難。
不過他還是聽從了夜鷹,走著走著就退了下去。
秋水瞥了他一眼,與孤鶩怪腔怪調道:“有些人啊,就是沒眼光,把明珠當成了魚目,今日被閃瞎了眼吧。”
夜梟看去一眼,冷淡的,什麼都沒回。魚目還是明珠,現在說還太早,走著看吧。
榮昭將蕭珺玦扶回房就走了,也沒說什麼,不過臨走的時候蕭珺玦說她辛苦了,讓她這幾天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有他處理。
第二日方裕德被淩遲,不用等刑部的公文,就地問斬。
當天去看淩遲的人將菜市口都堵得水泄不通,源源不斷的人湧去,都是看這個大貪官如何死的。
那日榮昭將公堂上的四個簽筒都擲了出去。這四個簽筒都是大有學問的,每個簽筒上麵都有一個字,合起來就是“執法嚴明”,其中“執”字是捕捉令,其他三個簽筒分為白頭簽、黑頭簽和紅頭簽。
白頭簽每簽代表一板,黑頭簽沒簽代表五板,紅頭簽是每簽十板。
這麼一合計起來,方裕德要先當眾杖責百十來板。
百十來板也隻是個開胃菜,百姓看得樂嗬,平時隻看這狗官在公堂上耀虎揚威,今日也有他鬼哭狼嚎的日子,莫不拍手稱慶。
開胃菜一過,就是重頭戲。
眼見著劊子手拿著鋒利的刀片在方德裕身上一層層的刮,百姓這個解氣,對著他就吐口水,“狼心狗肺的東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平時壓榨我們苦日子出身的,你就沒想過會有今日的下場吧。”
“狗官,你罪有應得,應有此報。”
“呸,狗東西,連災民的糧食都劫,喪良心,真不是人。”
“……”
榮昭看得來勁,這要是一般的女子,早就掩著眼睛,她卻興致勃勃。看得起勁處,還讓秋水去準備鹽給這狗官消消毒。
夜鷹和夜梟聽到她這樣的吩咐,不由臉頰抽搐了幾下,王妃,你怎麼這麼毒啊?
夜鷹心裏算起了小九九,看來真是寧願得罪王爺也不要得罪王妃。
惹了王爺,他能給你一個幹脆的死法,但若是惹了王妃,真是能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罷休。
先是挨上大板一百多仗,又是最折磨人的淩遲,讓你想痛快死都不能,現在又要往人家傷口上撒鹽。
方裕德啊方裕德,你呀,也是倒黴,誰讓你偏偏趕上我們王妃臨駕了哪。真是罪有應得。
榮昭坐在座位也不老實,一會兒往左歪歪,一會兒往右歪歪,總是嘟囔著劊子手擋了她的視線。
那模樣,恨不得自己親手去上。
蕭珺玦轉目凝視了她,定定的,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不自覺輕笑了一聲。
他的嘴唇幾乎未動,但是確實笑了。
他的身體還未恢複,坐了不久又覺得疲憊,便要回去。臨走時叫上榮昭,可榮昭正興致高著,不願離開,還不耐煩的揮他,嫌他耽誤她看熱鬧。
因為劊子手正在扒方德裕的褲子,準備片他的大腿了。
蕭珺玦望向刑台,嘴唇抿動了下,再伸手一抓,便將榮昭如老鷹抓小雞似的給帶走了。
“女人要少看這些血淋淋的東西。”蕭珺玦是這樣說的。
榮昭卻不服,“那你就把我當成男人好了。”
蕭珺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的症狀太明顯,怎麼看都不像男人。”
榮昭猛然一瞪眼,捂住胸,“蕭珺玦你流氓。”
蕭珺玦麵具下的眉頭輕輕一挑,“我是說你沒有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