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夫拱了拱手,恭敬道:“回侯爺,小人平時開方抓藥都會記錄在賬本上,而寫有三月初三那一頁上詳細的記載著開了一副打胎藥。而且,上麵也標有是侯府柔姨娘身邊的紅袖姑娘所拿,足以證實小人沒有說謊。”
榮侯爺找到那一頁,看著點了點頭,然後端給了榮老太太,“確實有。”
榮老太太年齡大了,眼睛有些花,眯著眼睛看了半天,頷首道:“嗯,卻有記載。”停了停,她打量了錢大夫幾眼,問道:“又有人證又有物證,看來你真不像是撒謊,可是老身有個疑問。”
錢大夫揚起手,“老夫人請講。”
榮老太太道:“你說是柔姨娘收買了你,那你今日為何又要來揭穿她?”
這也是眾人疑惑的地方,既然收錢辦事,那又為什麼再來趟這趟渾水?
柔姨娘心頭一緊,現在所有證據都對她不利,插嘴道:“老太太不要信這個惡棍的話,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您老想想,虎毒不食子,我怎麼可能墮了自己的孩子,況且孩子沒了,對我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榮老太太威目橫向她,“你閉嘴,我沒問你話。”向錢大夫揚了下臉,“你說。”
錢大夫低低歎了口氣,滿臉哀愁之色,“自從小人幫助柔姨娘誣陷六小姐後,就整天不得安枕,良心不斷受到譴責。或許真應了那句話,人在做天在看,前些天我的妻兒突染怪病,而我這個大夫卻束手無策,怎麼都治不好。”
他無奈的直搖頭,雨淚俱下,榮昭都幾乎信以為真,“我想這就是我昧著良心做壞事的報應,但為何不報應在我身上,反而報應在我妻兒的身上?所以,我打定主意來揭發此事,還六小姐清白,希望這樣做可以救贖,可以換回他們母子的命。”
“什麼報應,簡直是信口雌黃。”柔姨娘赫然站起,步子向前邁了很大一步,眯著的眼睛迸出火花,“這麼荒唐的理由虧你也想得出來,實乃滑天下之大稽。”
她緊緊絞著絲帕,氣的手都發抖。這個錢大夫,她都給了他一筆錢,為什麼還不滿足。他揭穿這件事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柔姨娘有傾倒之勢,紅袖連忙扶住她,眼睛掃了一圈,挺身而出,道:“奴婢可以證明,並無此事,是這個庸醫惡意詆毀我們姨娘。”
林氏一雙鳳眼往紅袖一斜,道:“你是她的丫鬟,當然向著自己的主子說話,所以啊,你說的話不做數。況且真如錢大夫所說,你是中間人,那就更不可信了。”
轉而又將目光往榮昭身上一落,心中暗暗發笑,這出戲可真好看,一出連著一出,比戲文上的還精彩。
她看著榮昭,意味深長道:“不過錢大夫的理由似乎太過牽強了,這麼個說法,聽起來怪怪的,還真有幾分像是被收買的意思。”
她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挑挑這個挑挑那個,就是在中間不斷的攪。攪得越混越亂,她看戲的興致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