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小賤人,我饒不了你們。”她指著幾個丫鬟罵道。或許是怒火攻心,就忘了疼,她掙紮著站起來就去打秋水她們。
剛才她那一連串的倒黴樣,別說是丫鬟們想笑,連多日不見笑模樣的榮昭都被她那滑稽的樣子給逗笑了。
但見她竟在棲梧樓裏耍起潑來,頓時怒了,“好不要臉的老婦,你也敢在本小姐的棲梧樓裏撒野!是誰給你的特權,連我的人也敢動。”
存在心裏的氣找到了出氣筒,如果說之前仗打落霞是讓她解了一些氣,那這次她完全就是為了出氣。
榮昭抄起鞭子就抽上芳嬤嬤,厲聲喝道:“敢說本小姐不長眼,那我就不長眼給你看看。”又掄了一鞭子,“狗奴才,你是不是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我看你還敢在這耍潑。”
芳嬤嬤那可是高氏身邊的紅人,平時隻有她吆五喝六,責打別人的份,今日卻也有人教訓一下她,幾個丫鬟看著都覺得解氣。
平時她不但欺負她們,而且還總是克扣她們的工錢,她們敢怒不敢言,隻好忍著。現在看她挨打,覺得大快人心,以前那些被克扣的工錢權當是今天看她挨打的看票了。
榮昭的鞭子又狠,力度又足,一鞭子下去就皮開肉綻,疼得她跪在地上認錯。
怎麼說也是掌事嬤嬤,又是大夫人的人,魏嬤嬤怕大夫人那裏不高興,連忙阻止榮昭再下第三鞭子。
“小姐不可,芳嬤嬤並非有意冒犯小姐,您就饒了她這回吧。”魏嬤嬤為她求情道。
芳嬤嬤順坡下驢,抹著眼淚道:“是啊是啊,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六小姐的,奴婢以為是這幾個丫鬟作弄奴婢,才一時氣憤失言。”她這是倒了什麼黴,不過是來傳句話,怎麼就受了這麼大的罪,又是被花瓶砸,又是被碎片紮,還被六小姐鞭打。
她這麼大歲數,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罪。她是大夫人的陪嫁,在高家時就沒受過委屈,到了榮府這十幾年來一向作威作福,隻有她打罵別人,哪有別人打罵她,就是夫人也不曾有過。此時她隻覺得分外屈辱,心中恨上榮昭,也順帶記恨上棲梧樓裏所有的人。
榮昭果然沒有再打,一甩鞭子扔到地上,“平日裏囂張慣了吧?還是本小姐最近太好性?當著我的麵打我的人,你是不是沒將本小姐放在眼裏?”
榮昭這番打罵一來是因為她是高氏的人,二來也是撒氣。當然撒氣的成分多一點,誰讓她這麼倒黴哪。
“沒有,沒有——”芳嬤嬤真是被打怕了,語無倫次起來。
榮昭一橫眉,“嗯?”鼻腔上揚,“你承認沒有將本小姐放在眼裏?”
芳嬤嬤一哆嗦,“不是不是,奴婢哪敢不將六小姐放在眼裏,不但放在眼裏,奴婢還將您放在心上。”
榮昭嗤之以鼻,卻覺得連日來憋的氣好像消散了一半,往圓腿雕花玫瑰椅上一坐,舒了舒氣,“我還以為你日子過得太好,忘了自己奴才的身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