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見到女兒,臉上的笑容舒展開來,不同於麵對榮昭時的虛偽,連眉眼都笑開了,“她哪有那個耐性?”拉著榮曦坐在暖炕上,拿著個湯婆子放在她的懷裏給她暖和身子,“你在門口碰到她了?”
榮曦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碰是碰見了,但隻是我看見她,她沒看見我。”又問道:“我怎麼瞧她不是往棲梧樓回,好像是往爹那去?”
高氏斂了斂容,聲音一下子低落下來,“還不是你父親疼她,說既然外麵的先生教不了他,就他親自教導。”
她磕了一粒瓜子,直接將瓜子皮呸到地上,哪還有一點端莊的樣子,倒像是那些鄉下裏粗俗的婆子。
“父親真是寵愛她。”榮曦的臉一刹那陰沉到底,那股子陰沉中散發著狠厲的光芒,與她平時天真可愛的樣子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的眼中充斥著嫉妒,一字一頓咬著牙道:“她根本就是個廢物,以前有先生給她教書,她連一首詩都背不下來。哼,父親親自教導她,我倒要看看她能學出來個什麼所以然。”
高氏撇嘴一嗤,不屑道:“那個榆木腦袋,想她學出點東西,難!”她拍了拍桌幾上一厚遝賬本,“就這上麵的帳她都看不明白。”露出幾分看好戲的醜惡嘴臉,高氏譏笑,“等著吧,說不上一會兒你父親就會被她氣得大發雷霆,將她從書房攆出來哪。”
榮曦掩嘴哂笑,“那樣的話榮昭還不知道會有多丟臉哪。”這娘倆就像是已經看到榮昭的笑話,樂此不疲的描述著她們的構想。倏然,榮曦諷刺的神情緩緩淡下來,唏噓的歎了一口氣,道:“父親真是偏心,我和榮昭都是嫡女,他卻隻想著教導榮昭讀書,一點都沒想到我。”
這麼一嘀咕,高氏卻心疼起來,摟著她抱入懷裏,哄道:“你父親還是疼你的,興許是看你年齡小,所以才沒讓你跟著榮昭一起學。”
“母親不用哄我,我知道在父親心裏最寶貝的還是榮昭。”手指輕輕撫摸著高氏裙襖上的毛滾邊,那毛皮滑順,觸在手上格外舒服。榮曦的目光定定,揪下一根毛,一吹,飛到別處,“我來時碰見她時看到她身上穿的那件貂皮大氅,那氅衣是宮裏賞一下來的,就那麼一件。父親不給母親,也沒給老太太,直接送去了棲梧樓,什麼好事都想著她。”
想起今日榮昭穿的那件雪白得不含一絲雜質的貂毛氅衣高氏就來氣。那還是今年中秋時聖上給各府裏賞賜時送來的,她當時別的什麼都沒看中,唯一就看上那件氅衣。
本以為侯爺會送給她,豈知侯爺拿在手裏一摸一瞧,連看她一眼都沒看,直接給了榮昭。還說什麼榮昭臉色好,粉白如雪,襯得起這件衣服,穿起來一定好看。
為這事她還生了好長時間的氣,將近半個月沒怎麼理侯爺,現在被榮曦這麼一提起,她那股氣又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