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憐的金絲雀(2 / 2)

她迷迷糊糊,覺得不經意間窺探了別人的隱私。在內疚之餘,卻解了心中長久以來的遺憾,柳名博轉過臉來,他一臉悲傷,他說,煙柔,你這一生,算是被爹爹毀了,爹爹有千萬個對不住你,但你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為何爹爹對你又愛又恨,因為,因為你長的太像你的母親了,那是爹爹唯一心愛的女人,可是她卻不愛爹爹,而更讓爹爹難過的是,你其實並不是......

罷了罷了,事到如今,不提也罷,爹爹實在很想她,不知道她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好不好,就算爹爹去找她,也應該找不到吧,她那樣一個玻璃人兒,應該成仙了,不像我,隻能去陰間受苦,無論如何,爹爹希望你,在沒有我的世界裏,重新來過,沒了我這個你雖然不肯承認,卻一直是你的一個牽絆的人,你會過的更自在些,永別了......

柳煙柔本以為自己很恨他,恨得牙根癢癢,恨得很不得把他一刀刀切碎了,可是如今,她不知道在哪個角度,直視著這樣充滿了悲哀的臉,其實他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很好看的吧,如今居然垂垂老矣,滿麵淒涼,她的心裏很不好受,她很想告訴他,她並不是他的女兒,她也沒那麼小心眼,可是,如鯁在喉,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心裏堵得難受,她急的都哭了,可是柳名博就這樣,帶著一臉的悲傷,遠離了那個原本黑暗的世界,周圍又變成了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她尖叫著醒了過來,眼角的淚珠,在刹那間摔到地上,碎成了十片八片,動動身子,她發現身上有好幾個地方都很疼,而右腳腕上,是一隻長長的鏈子,一直延伸到門邊。

這偌大的房子那樣陰冷,雖然是夏天了,卻像深秋那般,從某個地方呼呼的吹過來一陣陣陰風,凍得她直打哆嗦。

這是哪裏,她為何在這裏,還似乎受了傷?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靜的可怕,就連剛才她的尖叫聲,都沒有任何人回應。她想,她應該是被囚禁起來了吧,被誰,太子嗎?她是不是堅決的要求不嫁,惹怒了他,礙於免死金牌,他隻能出此下策了?怎麼她好像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漸漸的,意識恢複,她想到,似乎她正在傷心了,為杏兒偷偷點燃了類似安息香的東西,讓她睡過了頭,沒法在第一時間趕去慈寧宮求太後收回成命而生氣,接著,接著怎麼樣了,她想不起來,隻要用力想,她的頭就好疼,疼的抬不起來。

拖著那個沉重的腳鐐,她試圖出去看看這是哪裏,她應該是被遺忘了吧,可是每走一步那沉重的鐵鏈,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都在提醒她,她現在是個名副其實的病人,根本就走不出去。

這巨大的廂房便是一個鳥籠,那腳鐐便是雀兒腳上限製自由的東西,而她,便是那隻可憐的金絲雀。不自由,毋寧死,是誰說的來著?可是她現在不想死,她想要知道究竟又發生了什麼,她又會做那樣的夢,從來到這異世,她能記住的每一個夢,都沒有那麼簡單,如今,這樣算什麼?想要再次大叫,卻也觸動了傷口,她乖乖的自己又滾回床上去了,還是躺著比較舒服,她就不信了,就算是囚犯,也需要進食啊,難道他是想讓她被活活餓死不成?

若她這次能出去,一定去什麼慈雲觀,去找找那位偉大的大師,親耳聽聽他怎麼說,前世她隻聽過,好像真有某人是某人的福星,但那也隻是錦上添花的事兒,並不是雪中送炭,每個人的命格,都有她的特殊性,憑什麼她柳煙柔生來就是為了另外一個人的,還是個男人,還是個她不喜歡,甚至有些害怕的男人,憑什麼,她才不要,人各有自己的緣分,憑什麼她要變成一個附屬品,她就是不要,哼!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柳煙柔趕緊閉上眼睛裝睡。輕盈的腳步聲一直走到近前,“怎麼都三四天了,她還是沒有醒呢,王爺明明說她隻是皮外傷啊,這幾天他又跑到哪裏去了,居然一次也沒有露麵,太後交代的期限,難道他一點也不在乎嗎,我該怎麼辦啊,她老人家不許別人插手,由著她這麼睡下去,會不會死啊?”綠鸚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