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連睡覺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怕忽然說出夢話來,會泄露了她此來的真正目的。更怕是不是來看她的陸川,會真的從某個地方竄出來,質問她為什麼用情不專,為什麼才分開這麼短的時間,她便已經移情別戀......
這幾天是怎麼了,可能是愧疚吧,也許是太累太緊張了,更或許,是因為見到四皇子那張酷似四皇子的臉,她更加頻繁的夢見陸川,時而麵癱,時而溫柔,時而像孩子那樣跟她撒嬌,時而板起臉來嚇唬自己......
現實和虛幻再一次交錯在了一起,柳煙柔覺得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瘋了,是的,要麼忘記一部分記憶,要麼,撐下去,要麼,崩潰,沒有人可以幫他,沒有,她隻能這樣掙紮在夢幻與現實之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此刻,被心心念念想著的陸川,正在契胡南麵的那個小鎮,一邊揉著鼻子說自己是不是得了風寒,一邊如饑似渴的讀著各種各樣的醫書。
自中木單槍匹馬的闖入契胡之後,他的傷一直養了好久,老大夫一直感歎他命大,從馬背上摔下來差點摔斷脖子,居然能夠好起來,還居然慢慢重新拾起自己的武功和醫術,看這年輕人如此謙虛好學,他才破例收他為徒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很好的徒弟。除了不肯說他到底是誰之外,他真的很不錯。
陸川還是沒能想起那時候的事,好像是上天刻意安排的,他從原來那個世界,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這個更加莫名其妙的地方,還附在了一個孩子身上,卻莫名的,什麼都不記得了,現在終於記起這一段,那一段卻怎麼也拾不起來了,他的煙柔,不知道有沒有被送到醫院,有沒有醒過來,知不知道自己已經,實際上已經死了。這絕對不是咫尺天涯,這是真正的生死兩茫茫,再也沒有這麼一天,他遇上一個人,她會驚喜的喊道,“陸川,原來你在這裏。”再也不會有了。
用了很長時間,他才可以接受這樣一個現實,實際上很久以前就該知道的現實,然後,他又意識到,如果自己的武功和醫術就此廢掉,就算能進得了契胡看到外公,他也沒辦法幫上什麼忙的,所以在等中木的消息的時候,他拜師在這位和藹的老醫生門下,借用如此優厚的資源,把醫術一點點拾起來。
先找到慕容南錦的人很多,傅爾傑甚至想過要妹妹去那個地方找人,隻是妹妹一向膽大心粗,隻恐怕會有去無回,更何況,若柳煙柔那裏傳來消息,他就會有更要緊的任務派給她。八皇子並不懂的鳥語,他又不清楚他有沒有戴著人皮麵具,除了中木這個線索之外,他暫時沒想到什麼好方法能找到他,除了,借助四皇子。
是了,八皇子是至情至孝之人,對柳煙柔的感情,同於對皇上的孝心,若是皇帝病重的消息傳到他的耳朵裏,父親和外公即使都有困難,他也自有道理,因為他了解他。
但是牽扯到的問題太廣,宣布皇帝病重,無疑是告知全天下,他們國家正處在動亂之中,快來欺負吧,快來蹂躪吧。這也就是為何,四皇子雖然想用“以厭勝之術謀害皇帝”陷害六皇子,卻除了京城之外,處處封鎖的很嚴,幾乎沒人知道。如今除了潤城,各處都正常的很,像小口鎮,潤城的南大門,如今依然熱鬧非凡,南來北往,絡繹不絕。
所以他還在猶豫,上次用柳煙柔出事了的告示把他騙了過來,可是若這告示傳到四皇子耳朵裏,待在內城的柳煙柔,隻恐怕會很危險,更何況,他也未必肯再次上當,反正,他臨走時,把他的女人,交給了最信任的自己。
左思右想,還是沒有什麼好方法,愁眉不展,柳煙柔那裏又遲遲沒有回應,傅爾傑再一次覺得,這 考驗人家腦袋的事,真真比上戰場還讓人頭疼,真刀真槍光明正大,像妹妹想的那樣的話,也許就沒有那麼多煩惱了,隻可惜,不是這樣的,若一著不慎,全盤皆輸無所謂,隻恐怕澤之國交給那位陰冷狠戾的皇子,他也無言去見九泉下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