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兒,苦了你了。”韓翠山顯然也聽到了沐風王的那一番話,他點點頭道:“當年你母妃繡在你衣襟裏的帕子上,囑托你永遠不要再回去,她唯求你能夠平平安安,一聲歡笑喜樂。隻是我們那時認定玉子寰實在不適合帶領我們大煜,才一直教育你要牢記恥辱,磨練意誌,以備將來能夠奪回原本屬於你的一切。誰知道,你娃娃犯了個跟你皇叔一樣的錯誤!真不知這是天命,還是!那啥?哎呀,我說不清!”
“師傅?”展銘心中,似乎有一種微微的失落,然而更多的,是種解脫。
其實從頭到尾,想要坐到那個位置的都不是他,他隻是背負了太多人的寄托。
忽然有一天,大家對他說:“額,我們搞錯了”,他……個中滋味,怕隻是他自己才知道吧。
反正他想要的,就是大家安好,有情人終成眷屬。大煜國的昌盛,他願意交給另外一個更加適合的人去做。
“銘兒,你倒像是王爺的孩子,子辰倒像是先帝的風格。莫不是當年抱錯了?”韓師傅沒有幻想完畢,洛青就戳了他腦殼一下,韓師傅連忙搖頭道:“嗬嗬,這話不能亂說,反正都是你們玉家的事兒,我不管了。”說著,就要裝模作樣的離開。
這裏麵的東西,是與不是,錯與不錯,誰說的清呢?沐風王看著老小孩兒韓師傅一陣苦笑。
“我們一起去皇宮看看玉子辰吧。”展銘忽然提議道。
於是,韓翠山、洛青、展銘和曾經的沐風王爺,一起走向了皇宮的方向。
————風過薔薇架,心落薔薇花————【風薔薇vs非墨公子】
那時候,風家村在當地還是一個比較大的勢力範圍。要說風家村最大的特色,不是風家村的良田和果樹,也不是風家村的蠶桑蟲魚,而是——風家的女兒們。
風家村的姑娘,楊柳細腰,聰慧善良,如同一顆顆遺落在凡間的明珠。
那一年,風薔薇和鄰家一起長大的姐妹風心鎖,最喜歡相約到林子裏采桑,回家喂蠶,一起繡花剪花樣兒。
十七八歲的女兒們,總是美好的,尤其是風家村這兩朵最為耀眼璀璨的花骨朵。
“心姐姐,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還做鄰居?”正在采桑的兩個姑娘說起了悄悄話。
“這個呀!咱們可是做不了主的,那得看父母之約,媒妁之言的——”風心鎖說得灑脫,心中卻也是止不住地幻想她將來的夫婿,會不會是騎高頭大馬的俊雅郎君。
“若是我們可以按著自己的心意來就好了。心姐姐,你說我們年輕女兒家,見都沒有見過一個男人,不知他性情的好壞便要嫁給他,那樣多不好!要我說,自己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找了兩情相悅的,那樣才會一輩子安好。”風薔薇這樣的話,在當時也著實是語出驚人了。
所以,風心鎖連忙打住薔薇正要接下去的話:“哎呀!想哪兒去了!和我說說也就罷了,以後可不要在別人麵前提起!”
說著,兩位姑娘也就嬉笑著挎著籃子回家了。
桑林裏,躲在一邊兒傾聽兩個女兒對話的白衣公子此時走了出來,他本是來這裏巡查,碰巧發現這個莊子頗具詩情畫意,來尋求繪畫的靈感,以便畫出一幅盛世《安居樂業采桑圖》贈給父皇,讚美他治下江山。
卻不料,心,就在那一霎那被吸引。
非墨公子,白衣翩翩美少年,追逐芳蹤而去。
薔薇花架下,那一雙女子明媚的笑顏如同剛剛綻放的花兒,帶著露珠一般閃耀著最為耀眼的光彩,非墨公子淺笑,隱在一旁看得癡了。
動了的心,從此以後再也填補不了。
那個紗衣女子,容顏純淨璀璨,她銀鈴一般的笑聲吐露著她最為歡快的暢想:“心姐姐,我要的夫君,他不一定要騎著高頭大馬,但他必須能夠懂我護我,我也懂他愛他,兩情相悅直至白頭。並且……他隻能娶我一個!”
敦厚嫻雅的心鎖姑娘微微一笑:“薔薇,他怎麼可能隻會娶你一個呢?”
“我不管,隻能娶我一個!地老天荒,他不離我便不棄!”那個時候,有風吹過,女孩子的笑意彌漫了整個天地。
地老天荒,他不離,她便不棄。
隻能娶她一個。
非墨公子聽得癡了……這,不也是他曾在戲文中讀到過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約定麼?
於是,在那個明媚的午後,他走向了那一片薔薇架。
此後,他的心,再也沒有走出來……
若果可以,我願意與你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非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