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以了,我來幫你更衣梳妝。”已經有侍女過來催促了。
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碧螺心底幾乎咆哮了,是沉溺在水中不再醒來,還是出去屈辱求生?
就在碧螺在水中糾結痛苦的時候,玉子婉終於渾身哆嗦著回到了沐風王府,園子裏,玉子辰正握了一卷書,在溫和的陽光中閱讀。
“辰哥哥——”玉子婉自從見了玉子辰發怒的樣子,便不敢像從前那樣在他麵前肆無忌憚。一個溫潤如斯的男子,發起怒來竟像一個咆哮的瘋獸,曾經在那個被碧螺拒絕的夜晚。
玉子辰似乎是沒有聽到子婉的呼喚,慵懶的陽光中,他卻是依舊飄逸安靜。
“辰哥哥!碧螺她、她被太子帶走了!”玉子婉顧不得那麼多了,她現在最關心的,是碧螺會不會在寧玉如的煽風點火下吃虧。
卷中的書,微微顫了一下。玉子辰沒有抬頭。
“你又不是不知道,碧螺是得罪過寧玉如的!”玉子婉有些急了:“況且……太子哥哥是來者不拒的!”
“哦?”袍角輕輕隨風擺了一擺,玉子辰抬起頭,安靜如畫的眉目中微微有些諷刺意味:“那他收了她便是。”
“展銘、子風哥哥這會兒是不在開封的!”玉子婉急了:“你知道碧螺的性格,若是太子真的對她做了什麼,她怕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那種!你現在若是不去幫她以後,那以後也就別想再見到她了!”
玉子辰的手輕輕顫動了幾下,子婉看得出來,丟下一句“到時候你不要後悔!”便急匆匆地跑開找雪見她們了。
上和園裏,非煙蹙眉聽完雪見的講述,便預感不好,但是憑自己勢單力薄,是說服不了太子的:“準備一下,我要即刻進宮覲見清月貴妃。”
“怕是來不及!”雪見製止道,想了一想,卻拿出身上的一枚鳳凰玉佩:“我去用這個闖綠柳山莊吧!我會功夫,拚了!”
非煙怕她出了什麼意外,畢竟身份兒還沒有明確,不能莽撞:“你現在快去求林大人,看看他會不會有什麼辦法。但是,有一點兒注意著,太子也隻是請了碧螺過去休息,究竟會對她怎麼樣,我們不可貿然,否則就是……”
雪見點點頭:“我知道了!”便回身去林如海府邸。
碧螺終於穿好了衣服,服侍的女子似乎是得了寧玉如的特別囑托,給她收拾的發髻素雅得很,一隻簪子都沒有別上去。在出了浴室的那一瞬,碧螺下了決心,出去之後,半個時辰之內若是奇跡沒有發生,自己便撞死在綠柳山莊。
打起這個主意之後,碧螺終於昂起了頭走到廳裏,寧玉如和玉子寰正擺了一方圍棋。
“碧螺,坐。”玉子寰竟然是滿臉溫柔一笑,安慰碧螺道:“在街上受驚了吧?喝茶緩一緩。”
這太子打的是什麼主意?碧螺不由得稍稍放下心來,端了水杯卻依舊不敢貿然飲了下去,隻是微微潤著意思一下。
時間慢慢過去,玉子寰和寧玉如的棋子越來越多、拿下去的也漸漸變為同一種顏色,最後,寧玉如把棋子往盤子裏一送,嬌笑道:“太子殿下,您又讓著我了!”
玉子寰卻是臉色醉紅地轉眼看了看碧螺,他微微顫動的喉結、看在寧玉如的眼中,卻是如同刀子劃在臉上一般羞辱著她。
“太子殿下,現在還不可以。”寧玉如陰厲地看了眼端坐不語的碧螺:“我已經讓奴才們放話出去了,等一等也許會有更大的收獲,不然的話您再享用也不遲。”
一直暗自盤算著怎麼說服太子的碧螺心中一驚,從寧玉如的話裏,她隱隱猜到了什麼。展銘等現在自然是不在開封,那還會有誰來闖綠柳山莊呢?雪見?非煙?不,她們實力還不足以抵擋……林如海、清月貴妃!想到這裏,碧螺一陣寒戰。
若是雪見急了去搬了林如海做救兵,到時候一切真相一說明,林如海愛女心切,來發難要人,結果李碧螺卻安然無恙地坐著喝茶,那林如海等豈不是要被扣上要挾太子的死罪?
清月貴妃那邊,碧螺雖然猜不到她會不會有什麼行動,但是,若是非煙真的求動了她去采取措施,那她也必然有被榮貴妃借題發揮的疏漏。
寧玉如啊寧玉如,你真狠!你和太子放出那樣的話和暗示,為的就是拿自己做誘餌,惹他們來上鉤!若是自己被玉子寰欺辱了,自己不活了便是;若是就這樣好端端地供著坐在這裏,到時候以此來治罪林如海等,那自己豈不是壞了展銘等人忙碌了這麼久的籌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