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頭頂一陣疼痛,碧螺夢中晃晃悠悠地爬了出來,現實中卻是終於睜開了雙眼,迷惑地看著眼前的展銘正一臉怒氣地盯著自己。
“你怎麼又來到了我的房間裏?在我睡著的時候?”碧螺有些不樂意。
“我要是不來,怎麼能夠聽到你夢中都在叫一個人的名字?”展銘冰冷的眼底告訴碧螺,他,很不開心。
“叫一個人的名字?”碧螺揉著依舊有些發疼的腦殼,有些發懵:“我叫誰了啊——”
“你夢見誰了?要不是我把你敲醒了,你是不是還在做著你的春秋大夢?”展銘看著碧螺迷糊的樣子,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怎麼還這麼有閑情雅誌地跟她廢話。
要是按照展銘訓練一些棋子的方法,對付一個人的感情,遇到有些問題的時候無非就是一不解釋,二不糾纏,轉身便走,留其自己發現真相時後悔莫及,讓他日後再也不會對其產生疑心。
然而……他對碧螺的時候,是怎麼都不能將這一套運用靈活。這一切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她倔強地寧肯從自己馬上墜下去那一瞬,還是從夕陽照在她的臉上、她忘情地唱著追夢人的時候?
已經不重要了。展銘現在隻知道,李碧螺剛才在夢中喊叫的是“楚子風”。
展銘正冷著臉等著碧螺給他一個解釋,碧螺卻是忽然被展銘一激,想起了夢中的情景。她的確是叫楚子風了,那種驚訝得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地一聲聲地呼喚:楚子風?那人真是楚子風?
碧螺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夢中的畫麵,是一種對自己的猜測折射。自己其實隱隱約約地已往這裏想了,但是不敢接著想下去,她實在不敢相信。
現在按照她的推測,那麼楚子風,他會不會就是沐風王的一個兒子?傳說中的那個,風心鎖和王爺所生的兒子,在十歲的時候就過世的那個第二子?
並且,他叫做“子風”。如果辰王妃的兒子是大公子玉子辰的生母的話,那麼,楚子風之所以名中帶個“風”字,可是因為其母風心鎖的原因?
想到這裏,碧螺狠著心,提著膽子繼續往下分析,如此算來,時間上、年齡上都是剛剛吻合,毫無破綻。
那麼,楚子風為什麼會被王爺丟棄在洛陽樂坊那麼多年?甚至,現在也沒有找他回來的意思?
正被自己的推理震驚的碧螺,頭上卻是又吃了一敲。展銘沉鬱的臉色明顯告訴碧螺,他吃醋了。
“對了,還有你!”碧螺望著展銘的臉,忘記了跟他理論。還有展銘,如果楚子風的一切推斷都是合理的話,那麼展銘,他又和沐風王府有什麼關係,他又是誰呢?
決不可能是王爺的又一個兒子吧!王爺兒子多,也不至於一個個流放了出去,看都不看一眼吧!何況,這倆兒子還都是那麼地……帥氣、且很有才。
“唔?”展銘微微蹙眉,這個迷糊的丫頭,不知又神遊到哪裏了:“我怎麼了?”
展銘倒是不知道碧螺此時心中,正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激動。但是看著她肅穆的小臉兒正盯著自己,展銘有些不自在:“你腦袋被我敲傻了?”
碧螺卻是笑吟吟地跳下來,朝著展銘就是一個行禮:“小王爺好——”
碧螺這下索性試一試,看看這個展銘究竟能不能露出一絲反應,以此來判斷一下其跟沐風王府究竟有沒有關係。
展銘心中自然是一陣劇烈的震動,李碧螺,她……怎麼可能知道?!展銘幾冷峻的眼中幾乎要閃現出一絲戒備出來,但是瞬間,他還是壓了下去。
“你真的被我敲傻了不成?我是玉子辰麼?還是玉子憶?真真病得不輕!”展銘冷若冰霜的眼底,幾乎含著戲謔。
奇怪!碧螺不僅暗自感歎,莫非是自己判斷錯誤麼?展銘不應該是這麼一個傻了吧唧的反應啊!至少……他的眼中得閃現出一種驚異啊!
看來自己是想多了。怎麼可能,就算楚子風和展銘真的是跟沐風王府有關係,也不會是王爺的兒子吧?不然,這麼些日子了一隻在開封晃悠,王爺怎麼不派人請了回來,相認了呢?
縱然是兒子多,也不會棄如草芥,相見不相認的。猜測畢竟不是現實,看來真的是自己多想了。碧螺有些沮喪,又有著隱隱的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