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屋中,破舊的屋子倒也不是很寒酸。展銘環視了一下屋子,除了一張大木桌,和一堆新近以來的酒罐兒之外,四麵牆上便是大書架滿滿的書了。 所以,那句不寒酸,完全就是這些書襯托出來的功勞。
不一會兒,原鴻影重新回到了展銘的視線,他的反應顯然是讓展銘暗自滿意地點點頭。
"二位貴客,久等了。"
麟雪見眼前自然是一亮,但心中不由得暗自一笑。原鴻影顯然是梳洗打扮了一番,換過衣服之後,但見此人麵朗目明,身長七尺有餘,果然是一表人才。
剛才還見他原鴻影是真名士自風流呢,這會兒不還是私自去換了身兒衣服。雖然,人家臉上坦然得一絲尷尬都沒有。
這邊兒,雪見和展銘拜訪原鴻影之際,碧螺也終於慢慢轉醒。看著另一張床上空著,碧螺才意識到天已經很亮了。梳洗一番出門,但見熱鬧紛雜,人們來來往往樂此不疲。
忽然也就想起跟榮貴妃的約定。碧螺重新收拾了一下心情,想著怎麼去努力,換來自己以後的自由。然而,前麵紛紛嚷嚷的卻是堵住了碧螺的去路,碧螺索性瞥眼一瞧。
是一張告示。是京城裏麵左相林如海府上貼出來的,上麵說是有幼女雪見,養在深閨人未識,如今已然長大成人,年十九,姿色絕佳,喜刀弄槍,尚未婚配。有條件優秀年華正茂男子者,可以前去報名征婚入贅。
"喲!還是一張征婚啟事!"碧螺心中大樂:如今時代,竟也有這等自由思想,如何不是一種奇觀!並且丞相府的呼籲力度就是不一樣,雖明言入贅,但是應征者還是會不計其數吧!
想到這裏,碧螺真心替那家這麼有膽量公開征婚的女子道聲祝福。又掃了一眼告示準備走人,卻忽然盯住那個名字走不開了。雪見?林府最小的女兒……林雪見?
天呐,喜刀弄槍,俠女氣質,那不正是自己認識的麟雪見麼?莫不是麟姐姐就是相府之女?林雪見?
碧螺一聲感歎,雪見一直是高來高去、來去自如的俠女,自己每次想找她問些問題都是苦於無法相見。怪不得那次她對自己說幫著想辦法敷衍榮貴妃,原來她是相女,想來是有些辦法的。
想到這裏,碧螺不由得一肚子不解上下翻騰,也就有些急著要去見一見雪見,問清楚了左相林如海府邸,便急著往那邊兒趕了。
就在碧螺終於抵達相府範圍之時,巷子裏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竟是……楚子風?!
就在那麼一瞬,碧螺幾乎要喊出來。
眼看著楚子風拐了個彎兒,走到相府的一處門前,就要叩門進去時,碧螺一咬牙,緊走幾步過去:"楚畫師!是你啊!"
楚子風一看是碧螺,目光中閃過那麼一絲驚訝的亮色:"碧螺?你來這裏作甚?"
"我是來找我一個朋友的。額……不過,我還是有些不確定。你呢?"碧螺雖然感覺那個林雪見九成九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麟姐姐,但是,畢竟相府太大,她對雪見了解有限,一個人支支吾吾定然是說不準確的。
"你在這裏麵有朋友?"楚子風有些發懵:"樂娘?還是打雜丫頭?"
楚子風這樣的問話無疑讓碧螺不滿:"這麼久沒有見,你依然貧嘴不減。我就不能認識一下府上的小姐?說了估計你也不認識,唉,我就是怕我自己一個人人家不進去通報、找不到她,才來央你的。"
楚子風忽然也就反應過來,卻是朝著碧螺八卦一笑:"不錯嘛!認識相府小姐了!是不是玉子憶帶你來的?或者是我們威嚴的展樂師?相府小姐……林姑娘是吧!跟著我走起!"
碧螺忽然就笑了。楚子風,不管他心中做出怎麼樣的選擇,對自己,他始終都是那個幽默風趣、貧嘴得有些討嫌的大哥哥。
"小姐芳名是林雪見,哎對啦!我方才在街上看到相府的告示,說是要公開招親,哎呀我說楚畫師,你生得也是人模狗樣,臭名遠揚的,不如也去報個名,試上一試?"楚子風顯然是相府的熟客,遞了名帖便有小廝一路引著在偌大的府裏繞來繞去,碧螺也就趁機打趣楚子風。
"那可不行。"楚子風歪歪一笑:"我要是把這個幺女拐跑了,展樂師定要跟我急。"
"什麼意思?"碧螺聞言頓覺腦門兒一黑。
"我高攀了,他不服氣嘛!"楚子風大笑著,朝碧螺頭上一敲:"嚇!依舊是那麼魯鈍!這都不懂!"
楚子風的嬉罵,卻是讓碧螺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