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也是憂心道:“芸芸她……看來,這件事兒之後,我們三個得好好說說心裏話了。這陣子大家都比較忙,許多事兒憋在心裏,難免有時候會抑製不住要發泄了。唉……先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去找藍大哥、小公子要緊。”
就在碧螺、茉莉急急忙忙地尋著玉子憶他們,好讓他們在王爺麵前幫芸芸說說好話的時候,沐風王爺的書房裏,芸芸正緊張地垂頭站著。
怎麼辦,芸芸心中實在是不安,自己那會兒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一看到沐風王的身影,就想到姑姑曾經給自己講過的故事呢?彈琴的時候,就像是不由自主一般,那一串兒曾經聽姑姑吟唱過的“薔薇凋零”曲子便湧上了心頭。唉,惹得王爺悲傷,怎麼辦呢?
四十多歲的沐風王緩緩地踱步,走在園子裏,看著書房前麵的那一叢薔薇花架,不由得站住了腳。這一片薔薇,是他親手所載。這麼多年了,薔薇花謝花開、花開花謝,如此反反複複,然而曾經薔薇花架下麵站著的那個人,卻是再也不曾入夢來。
但是,沐風王捂住了心口,魂魄不曾如夢,卻為何一看到這樣一片薔薇架,自己心中就會微微生疼?這麼多年了,自己不是沒有命令下人把這薔薇花拔了、砍了、斷了莖、除了根;但是一到春天,自己還是抑製不住地要命人過來,在自己的監督下又重新種上一片薔薇。
這是自己的心病,沐風王爺痛苦地想。整整二十年了,自己從來不曾夢到過那個絕情的女人,但是她的容貌卻是一直晃動在自己眼前,從未凋零。
“風薔薇!你當年為何要拒絕了我!不跟我走!你難道不知我是尊貴的沐風世子,我那樣苦苦地求你,你都不為所動!既然你當年根本就不愛我,那你一開始為什麼還要許我天荒地老?!”沐風王爺,此時在一片薔薇花雨裏,顯得竟是那樣的寂寥。
想到下午那會兒那個流雲園的小樂娘,彈奏的那首樂曲,分明就是“薔薇凋零”啊!沐風王爺心中一緊,這是當年那個女人曾給自己吹奏過的,那天也是自己見到她的最後一麵,自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聽到過她。但是今天流雲園那個小樂娘,怎麼會彈奏?還偏偏在他麵前彈奏?
心中縱然是恨透了那個女人,沐風王還是忍不住地要去問問那個小樂娘,問問她是不是知道那個女人現在怎麼樣。平息了一下情緒,沐風王爺伸手拂去肩上的薔薇花瓣兒,威嚴地走向書房。
碧螺拉著茉莉心急如焚,卻是關鍵時刻就是找不到人。玉子婉顯然是不在園子裏,玉子憶也是不知去向。展銘也不知在哪裏稱病的,碧螺索性找個小廝,差其過去看看春芳大媽的鋪子裏有沒有展樂師。於是茉莉和碧螺兵分兩路,接著找玉子憶、藍睿他們。
在沐風王府裏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圈兒之後,碧螺忽然想起中午時候見到的王陵,趕忙同小廝打聽,才聽說王陵下午那會兒布置完就回家去了,臨走還特意囑托小廝告訴碧螺,說是晚間的時候會過來給她慶祝。
“那玉子憶小公子呢?”碧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知情的。
“小公子我倒是不知道。”小廝撓撓頭:“不過是小公子送王公子出的門,至於小公子會不會隨著王公子家去,找王姑娘,那小的可就不知了。”說完,小廝還一臉八卦地笑著,那樣子似乎是在跟碧螺說“小公子正在和王月歌談戀愛,你懂的喲”。
不過也是很有可能。想到這裏,碧螺說了聲謝,便急急忙忙從後門兒衝出沐風王府,準備飛奔到王陵家去了。
就在碧螺飛往王陵家的路上,沐風王爺終於在書房裏坐了下來,看著眼前正緊張得臉上都微微有些泛紅的小姑娘。
“你那會兒彈奏的曲子,是誰教你的?”王爺威嚴逼人。
“回稟王爺的話,沒有人讓我彈奏了來壞王爺心情。是我自己忽然想起來了,忘情之中,不知不覺便奏出的。”
芸芸顯然是因為太緊張,以至於意會錯了王爺的話。果然,沐風王皺了皺眉,鳳目中顯現出一種疑惑,複又重新問道:“本王是說,你從何處學來的這支曲子?”
芸芸終於聽清楚了,感覺王爺似乎沒有太大的憤怒,也就謹慎地實話實說:“村裏姑姑那裏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