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玉子婉也不是一個蠻橫無知之人,雖是性子坦率了些,卻也不至於就那麼相信了玉子辰隨口胡謅的那一句話吧?
碧螺起身的時候,玉子婉驚訝地凝視著她腰間的荷包。碧螺不僅納悶加重,玉子婉……莫非認識這荷包?
就算是展銘這段時間在沐王府辦事兒,但是身上這些私密的小玩意兒,也不至於給人家一個深入簡出的大小姐認到吧?碧螺忽然間有些莫名的糾結。
子婉轉頭,看著玉子辰剛才正淡然如風地品茶,便連忙收回自己的情緒,示意碧螺坐下。但是,玉子婉的心情已經明顯有了些許轉變,剛才才湧起來的調皮和八卦心思,此刻似乎一掃而光。
“碧螺,你在洛陽的時候,可是認識什麼有趣兒的人?”玉子婉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玉子辰不解地抬頭看了她一眼。
“有趣兒的人?”碧螺凝眉思索著,不知這大小姐心裏此時想些什麼:“小姐是指精於琴棋書畫、還是會些打科耍雜?”
“額……我也不知道有趣兒的人應該會些什麼。那你倒是先說說他們怎麼有趣兒吧?”玉子婉這個問題似乎太過於模糊,碧螺不僅暗自皺眉。
玉子辰看著自己的妹妹,似乎也在琢磨這個刁鑽的丫頭今晚又是唱的哪一出兒。
碧螺揉揉眉心,對於玉子婉的這個問題,她實在是有些頭大。但是也就想起王陵種的花兒,那些葉子會合起來的含羞草,那些晚了一個月份才開花的杜鵑,想到這裏,便給緊張地看著自己的玉子婉說一些。
“王公子家的花……的確有趣兒。這可是整個大煜國都知道的。”玉子婉點點頭。看著玉子辰的些許不耐煩,她也便打了個嗬欠,說是今天忙了一天了,有些困了,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才是。
玉子辰奇怪地看著子婉:“那你巴巴地放話讓碧螺晚上來找你,卻是為何?就隻是問問誰是有趣兒的人?”
玉子婉尷尬一笑,卻是撒嬌地拍了玉子辰的肩膀一下:“人家不就是想跟碧螺姐姐道個歉麼!結果你也跟來了,弄得我多不好意思,索性無聊談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了!”
玉子辰聽她這麼說,也就好笑地揉揉她的頭發:“那以後幹什麼事兒仔細點兒,說爆就爆的大小姐脾氣也得改改了。將來還要嫁人的,也得有個千金小姐的樣子。”
玉子婉聞言誇張地吐一吐舌頭,看得碧螺禁不住莞爾。
二人走出沐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了下來。剛走到上和園門口,後麵便追過來一個小廝,朝玉子辰道:“公子。”
碧螺見狀,也就趕緊趁機請了玉子辰回去,玉子辰略一沉思,也就囑托碧螺幾句,轉身走了。
碧螺終於呼出一口氣,正要抬腳回了園子,卻是被身後傳來的聲音小聲叫住:“姑娘留步。”
碧螺驚訝地轉頭,看著眼前的男子好像並沒有惡意,看看還沒有走遠的玉子辰,碧螺剛要開口大聲問他是什麼人,男子上前一步小聲道:“是玉子婉大小姐叫我來請姑娘的。”
玉子婉?她不是剛見過自己麼?這又是作甚?
不容碧螺多想,男子已經是攜了碧螺飛身而起,不一會兒,也就到了一座收拾得頗為幹淨的小院兒,一種冷清的味道暗自傳來。
院落中央的一圈石椅旁,一個清婉的身影,正是玉子婉在那裏立著。
“大小姐。”碧螺猶疑著輕聲喚了一聲。
按照剛才的方向來看,似乎離得王府不遠。打量這個院落,有種很久沒有人住的感覺。
玉子婉轉身看著碧螺,示意碧螺過去挨著坐下。碧螺略一猶豫,也就依了。
“知道我今晚為什麼叫你來找我麼?”玉子婉聲音中有些低沉。
“大小姐說的是第一次,還是這一次?”
玉子婉有些怔了一怔,是啊,她今晚見了碧螺兩次,一次是玉子辰陪著她來的,現在是自己暗中叫了人請了她來的。
“碧螺,我問你,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很奇特的人?她……應該也是有著深邃的鳳目,至於性格……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會是怎樣性格,是不是還像小時候那樣調皮。”玉子婉此時微微仰著臉,看著星空,似乎是在懷念。
也不知這個大小姐是怎麼了,在她的閨房裏的時候,碧螺就覺得她在思念一個人。
倒是鳳目……碧螺腦海裏迅速浮現出兩個人的麵孔,楚子風那眉目間的詼諧,展銘那眼角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