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碧螺有些迷茫的樣子,芸芸也是力不從心地歎了口氣:“螺螺,你現在要分清楚的是,你究竟是喜歡楚畫師,還是隻因為對他心存感激而產生的好感……這一點兒,很重要。”
說完,芸芸平靜地看了一眼碧螺,又低頭納她的鞋底去了。
碧螺有些錯愕地看著芸芸的淡然,這些話,似乎可以總結自己的前世今生了。碧螺覺得芸芸真的很會調節自己,前段時間還是天真爛漫得心中隻有她的藍大哥,現在……她一定是暗自流了不少眼淚,碧螺心疼地想。
想起這幾日沒有去看過月歌了,碧螺便過去拿下芸芸正在做的針線笑道:“我們倆小人兒,談論這些高深的理論作甚!快別忙著了,今天外麵熱鬧著呢,我們也出去走走。再去約上王姑娘,大家一起鬧鬧豈不是挺好!”
芸芸也就笑著放下活計,同了碧螺一起去王家府邸。倆人走在路上,被節日的氣氛感染,也就拋開那些個是是非非心情輕鬆起來。街上打雜耍藝的果然很多,二人走著邊看邊讚歎。
卻是還沒有走多久,就看見前麵熱鬧處兩個熟悉的人影兒。
“咦!那不就是月歌麼!”芸芸輕輕地拍拍碧螺的手背小聲道:“旁邊兒那個看上去怎麼像是玉子憶小公子?”
碧螺驚訝地順著看過去,可不是麼!三五米之外的首飾攤兒旁,倆小人兒正開心地在選著些什麼。
碧螺心裏納悶兒極了,這個小月歌,前陣子不是還纏著楚子風纏得緊的,跟玉子憶又是打又是吵的;這會兒看玉子憶倆人親密無間的樣子,簡直是青梅竹馬般的戀人,碧螺心中好笑,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碧螺想著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的好,免得二人尷尬,轉頭看著芸芸也是這個意思,於是倆人默契一笑,也就轉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了。
“還是個孩子呢!這樣也好,免得總是不快樂。”芸芸感歎了一句。
碧螺忽然抓著芸芸的手:“我得出來,你舍不得我們大家。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其實你已經有了答案,不是麼?”芸芸忽然笑了,那種笑,碧螺隻覺得是無奈卻又發自肺腑:“你答應我的,要替我保密呢。”
碧螺低了頭,不去正視芸芸的目光。其實自己心裏何嚐也不是已經有了決定,隻不過有時候自己都不願意去麵對罷了。
“碧螺,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芸芸忽然柔聲道:“這個故事,也是我小的時候,村裏有個姑姑講給我聽的了。這麼多年,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哦?”碧螺望著芸芸,仿佛時光荏苒,她們也不再是那幾個嘰嘰喳喳能快樂地逛街逛上半天的女孩兒了。
走到一處安靜的河堤邊兒,微風浮動著柳枝,芸芸的聲音顯得輕柔而又遙遠。
“那時候,那位姑姑她還很年輕,她還有一個很是要好的閨中好友。那時候家境一般,兩個姑娘經常會相互穿彼此的衣服。”
“有一次,姑姑穿了閨中好友粉色的軟煙羅,那真的是對女孩子都很有吸引力的美麗衣裳。倆人開心地悄悄溜出去,在薔薇架下,兩位姑娘遇到了一位身形修長、氣質典雅的男子。”
“果然,兩位姑娘望著男子斜長的鳳目、棱角分明的輪廓和那墨玉一般的長發無不是芳心怦然一動。在男子三月春風般微微笑意中,兩位姑娘都沉溺其中了。”
“然而,一個人不能同時對兩個姑娘動心,男子沒多久便向姑姑遞出了薔薇枝,而姑姑的閨蜜隻能傷心絕望地望著那一片凋落了的薔薇花架。”
“但是,沉浸在巨大的甜蜜中的姑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兒,當有一天,姑姑去找閨蜜分享愛情中的甜蜜之時,卻發現幾日未見麵的閨蜜已經是憔悴枯槁,滴水未進。”
“姑姑當時就慌亂了,急著要去叫大夫,卻是被閨蜜拉住,她說,自己害的是相思病,已經病入膏肓,再無藥可醫,隻希望姑姑和他能夠安好一世。大哭中的姑姑亂極反靜,反手抓著病重的閨中好友,說自己是來求她的。”
“閨蜜顯然不敢相信姑姑的話,但是她眼前的姑姑態度冷酷堅決,說她此生絕不會愛上眼睛細長、眉目憂傷的男子;她喜歡的是大大的眼睛,眉毛會完成一條橋的男子。姑姑對閨蜜說的是,那男子愛的隻是那身著粉色軟煙羅夢幻般的女子,站在花架下麵搖曳如薔薇,淒美而又驚豔。說那天本來該是閨蜜的緣分,卻被自己誤搶了,是誰的就是誰的,月老自然是要分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