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縱然是淒涼悲傷,但是書生的意境以及其中蘊含的無奈感歎已經遠遠比那個得瑟男子高出不知多少倍,果然,那男子也顯然是意識到了。
“哼!你這算作什麼?抄襲我的,拿我的詩做了墊腳石,贏得委實不光彩了些!有本事,你再來一首比比!”得瑟男子自然是有些不服,其實就是拉不下臉來。自己開了個平淡的開頭,卻是被書生一下子提升了意境成了一首上乘之作,他著實有些堵。
“煙霄微月淡長空,
銀漢秋期萬古同。
幾許歡情與離恨,
年年並在此霄中。”
書生吟出這一句的時候,碧螺和展銘的心幾乎都是一顫。
這個書生,倒是個多情種子。隻是見了那紅衣女子一眼,便吟出了這歡喜離恨的無奈。這首詩文不輸於上麵一首承接的,意境上也是大有潤色,得瑟男子自然沒有多少才華,卻是還品得出詩文的高低,不由得躬身行了一禮道了句:“承讓了!”便滿臉晦澀地擠出了人群。
果然,這人群裏一陣點頭讚揚之聲,卻見傲氣書生不以為然地朝著四周張望,似乎是在等那個紅衣女子的出現。
旁邊兒倒是有人不解道:“你一開始也不是這個水平啊,連迎戰都沒有迎戰,就承認自己輸了。這下子卻是實力畢露,贏了幾兩銀子,可是故意設圈套讓大家都來試上一試,再輸給你的?”
不好,怕是遇上找茬兒的了。
“遇到一個有緣人不容易,是月老讓先生去成全他們的。”身後響起一個辯解的聲音,碧螺驚訝地看著展銘,這個冷冰塊兒今晚簡直不是一般的反常,他竟然主動幫傲氣書生說了句話?
眾人聽聞展銘此言,也就點頭稱是,人群中也就沒有再刁難書生,都是若有所思地服氣了。
碧螺轉頭看看展銘,展銘倒是一直思索地看著那個書生,碧螺碰碰他:“怎麼,你是想挑戰一下他?還是怎麼?”
展銘收起一臉嚴肅對碧螺笑道:“這書生是個人才,倒是可以用。”
碧螺好奇:“怎麼用?用什麼?給我們樂坊做一些詩詞來吟唱麼?”
展銘一愣,複又好笑著點點頭:“這樣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於是展銘悄悄遞給了碧螺一兩銀子:“來,我們也去接一個,攀個人情臉熟。”
碧螺扯下麵具:“既然要攀臉熟,還要這麵具作甚。怎麼攀?你盤還是我攀?”
展銘眉毛一挑:“自然是我攀,你還能作詩不成?”
碧螺切了一聲,怎麼不能詩?雖然不是我做的,但是我能新手拈來!怎麼說也曾在課本裏詩詞歌賦學了那麼多,過目不忘的本領,也不是吹出來的。
看著展銘不以為然的樣子,在一個勁兒地盯著碧螺好笑,碧螺不由得直接轉頭朝著此時已經是一副心灰意冷的傲氣書生道:“先生,我家公子也以這七夕為題出一首吧!”
看著書生微微驚訝的樣子,碧螺點點頭小聲道:“就是我!我又來了!不過這次不是來要你的巧娘娘,卻是為求你日後到我們樂坊來做個教習指導呢!這是我家公子,樂坊的教習師傅!”說著指著展銘朝那書生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展銘不解地看著碧螺:“看你這架勢,我還以為你要上戰場呢!”
碧螺調皮地搖搖頭:“我自然是替你迎戰的!人家書生才華高絕,你就等著被虐吧!哈!”
展銘隻好對書生行了一禮道:“先生已經連出兩首有關七夕的詩文,再比七夕怕是對先生不公,還是請先生另外出題吧!”
書生看看展銘,眸子裏倒是眼光一亮。看了片刻方道:“無妨。你要是覺得不跟在下講公平會不公平,你就先作吧。”
碧螺還沒聽明白這拗口的話裏是什麼意思,展銘已經直接吟道: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說完,竟是不去看那書生,便直直地看了身邊兒的李碧螺。
碧螺卻是聽得大驚,不是吧!這個展銘怎麼回事兒?怎麼會吟這首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