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真的很累,為什麼每次自己難過得不想再借助這個身體活下去的時候,都是由展銘而起,就像上次,他更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譏諷自己隻會是個初音,再怎麼努力都是白搭。
而這次,他簡直是想要了她李碧螺的命。
碧螺咬著嘴唇,不能再流淚了!這個禽獸不如毫無人性的展銘,再也不值得自己那麼努力地想為他爭光了!她李碧螺,也是一代音樂才女,更懂得許多這個時代任何人都不會懂得的音樂知識、美妙樂譜,甚至樂器!她憑什麼就一定要拴在這個時代所崇尚的那架古琴上,憑什麼就一定要屈服於展銘作為一個不起眼兒的跟班兒!
我李碧螺要改革!
“我李碧螺發誓要跟展銘一決高下!”碧螺此時已經是竭盡全力地向蒼天吼著。
牽著馬慢慢折回來的展銘隱隱聽到前麵大柳樹旁邊的草叢裏傳出一些聲音,似乎是女子的叫喊聲,李碧螺?
展銘心中激起一個激靈,忙跑過去扒著草叢。
終於,在一對茂密的草堆裏,展銘看到了一雙憤怒得要滴出血的眼睛。
那是一隻小羊羔要反抗,卻又無法直接撲向比自己強大的獅子,隻好用盡了所有的憤恨與詛咒,來宣揚著自己的決心的眼神。
展銘說服自己一路的固守瞬間崩塌,他一直在努力地暗示自己,見到李碧螺時,不論是她是委屈還是惱怒,自己都要冷著一張臉。
可是現在,在李碧螺要噴出血的眼睛裏,展銘卻是滿眼哀傷心疼地一把將她抱上了馬背。
碧螺不言不語,除了眼睛裏的嗜血,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
展銘狠狠心,終於還是一隻手拉了韁繩,一隻手扶上了李碧螺。
馬兒慢慢地奔走著,遠遠地,流雲園門口楚子風陪著春芳大媽擔憂地向這邊兒張望。
一看見二人共馬回來,楚子風擔憂的臉色忽然一怔,卻又是忙看向大媽安慰道:“大媽,碧螺已經找到了,沒事兒了,我們快回屋去,也好給碧螺燒些熱水。”
待得四人剛進了以前碧螺打雜住的小屋,雷雨就嘩嘩地下了起來。
楚子風擔憂地看著碧螺已經腫得不成樣子的腳踝,頭上也磕了一個青紫的大包,整個人如同從戰場上下來一般,看著叫人心酸。
“展銘!你倒是說說,碧螺好好的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春芳大媽早已經是泣不成聲。
楚子風看看依舊是冷著臉不言語的展銘,便忍著怒讓大媽先去燒些熱水,說好給碧螺敷敷腳。春芳大媽聞言,也就擦著淚出去了。
碧螺早已經是精疲力竭地昏了過去,展銘給她蓋好薄毯,擦去臉上的血漬,這才看向展銘。
“說說吧,你究竟是為了什麼非要折磨她。”這麼多年以來,楚子風在展銘麵前一向都是默默接受展銘所有的衝向他的怒火;但是這次,看著已經昏迷的碧螺小臉上全是不屈服的倔強,楚子風是真的動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