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是那個愚鈍的打雜丫頭了,她有著二十五歲的心智,有著十六歲的衝動。當她今天看到月歌那個美麗可愛的小姑娘都敢說出自己的愛恨情仇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一直把感情塵封了。
而她的塵封對象楚子風,竟是深深喜歡著被自己當做女神的非煙,更被純真可愛的叫她“碧螺姐姐”的歌兒喜歡著。
而自己,看來則是既沒有夾在他們中間,更是與楚子風的感情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碧螺忽然很傷感,他想起那天楚子風在南山小攤兒那裏痛哭:“我失戀了!”當時她還覺得何其可笑,明明非煙同他也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至少,非煙還不知道楚子風的一廂相思。
所以,碧螺更氣憤的不是自己的怯懦,人一般容易原諒自己。碧螺此時恨的是一代書畫天才楚子風、玉樹臨風的楚子風,平時竟然連跟非煙說句話勇氣都沒有。
這讓她很是覺得楚子風爛泥巴糊不上牆。若是他狠狠地被非煙決絕了,說不定他以後的選擇還好做些。
至於自己對他的感覺,碧螺很心虛地安慰自己:自己也是才覺察到的,說不定那隻是自己這十六歲身體一時的衝動。畢竟,她不願意承認這其實也是在為自己去問非煙。
所以,一番情緒梳理下來,李碧螺同學得出結論:現在的主要矛盾就是楚子風這個大笨蛋,從來不敢去給自己爭取機會!
碧螺今晚就是一定要聽聽非煙提一下楚子風這個人,哪怕隻是客觀地做幾句評價。若是真有可能,碧螺願意幫一直不敢跟非煙表明心跡的楚子風。
實在不行,大不了自己陪楚子風一起去唱單身情歌。
與此同時,非煙也在發怔。她是韓師傅的得意門生,更是流雲園的當家花旦,她每日想的就是琴藝如何能更進一步,達到更高的境界。她醉心於音律,更有責任帶領流雲園進入一個更高的水平。
況且她也是被韓師傅收養的孤兒,六歲時便跟在師傅身邊。十二歲那年來了比自己大兩歲的展銘,師傅卻讓自己叫他師兄,並且看二人郎才女貌、同樣醉心藝術,就笑眯眯地成就了一段“青梅竹馬”的佳話。
她的生活,像是已經被鋪墊好了的:音樂方麵天賦極高、名師之下出高徒;氣質容貌靜雅傾城、未婚夫亦是般配得無可挑剔。除了醉心追求藝術,非煙一時還真想不到自己要去想些什麼別的東西。
一時間,二人都發呆完畢,而我們的傻笨姑娘李碧螺同學忽略了一個很本質的問題——就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非煙同展銘之間有婚約。而這,就是楚子風不敢對非煙表露一個字,不敢同她一句說話,甚至不敢對王陵承認自己心中另有的那個人正是非煙的原因。
此時非煙若有所思地看了碧螺一眼:“你問這些做什麼。馬上要同長風園比賽了,你好好練琴。若是這次你贏了,我們便交談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