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映雪聞言眸中最後一絲猶疑也凍結了，然而她也明白自己如果硬闖的話是絕對沒有可能離開的，她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衛映羽，卻發現衛映羽正在吸煙。
她回跨一步劈手奪下來，放到鼻端隻一聞就明白了那是什麼。
“什麼時候開始的？”盡管衛映羽已經挑明了一切，她還是忍不住蹙眉問道，“你在衛家什麼都不缺，為什麼要沾染這些東西？”
“什麼都不缺？姐姐你真的這麼想嗎？”衛映羽無所謂地笑笑，又抽出一支新的來點燃，才接著說道，“缺乏一個真正關心我的人，缺乏一個健康的心髒，缺乏權力、支持、力量……我缺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你缺的東西這個東西能給你嗎？”衛映雪睜大眼睛瞪著他，狠狠地把手中的煙摔到地上。
“沒有心髒來源，姐姐你以為我是怎麼撐過每次心髒病發作的？”衛映羽長吸了一口，悠然地吐出一個煙圈，“隻有它能拯救我，它是魔鬼的血液，燃燒我的生命也能緩解我的痛苦。”
他忽然抬起頭來對著衛映雪璨然一笑，眼眸深處如煙花綻放，“其實莫逸軒應該感謝我的，是我給了他一個逃避的機會，你不知道他每次毒癮發作的時候都一邊發抖一邊嘟囔著報仇，可是我給了他救贖之後他就隻會喊你的名字，你猜他在那種亢奮的狀態下產生了什麼樣的幻覺？”
“衛映羽，你真是個，瘋子！”他這些話如利刃深深地刺進她的心裏，傷口幽深卻看不見血，隻留下深重的疼痛。
“我最後留了他一條命，已經很仁慈了不是嗎？”衛映羽把手中的盒子放回架子上，“不過我很好奇，莫逸軒真的沒有警告你什麼嗎？還是姐姐你太過相信我了？”
衛映雪歎了口氣，他果然連這個都想到了，這才是衛映羽，他在短短的兩年內就站穩了衛氏少主的位置，果然不僅僅是靠運氣。
“他給了我那張親子鑒定書的複印件，還有你強迫他做出的那些吞並莫家生意的證據，”衛映雪微眯眼睛，及時捕捉到了衛映羽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慌，“而那些資料現在就躺在莫逸風辦公室臥室的抽屜裏。”
衛映羽的眼睛驀然睜大！
“我真的不願意相信我的弟弟會像小莫說的那樣，可是小莫他變成那個樣子，那段時間我和莫逸風都在特訓場，隻有你，一直留他在衛家！”衛映雪眼中閃著沉痛的血光，“我放在臥室裏麵，如果我及時回去了，那麼莫逸風可能還來不及看見；而如果我有事……”
她沒有再說下去，答案卻是顯而易見的，如果她出了什麼事而回不去，那麼莫逸風遲早會發現那些東西，他就會知道是誰在幕後主宰了這一切！
衛映雪畢竟曾經最接近過那個權利中心，而多年特工生涯更是訓練了她非比尋常的敏感嗅覺，自從她回國後遇到的事情樁樁件件都透著古怪，她並不是完全沒有察覺，然而這些事都涉及她一直信賴的弟弟，她隻是不願意去多想罷了。
而今天、在這個曾經折磨了莫逸軒一個多星期的地方，衛映羽終於摘掉了最後偽裝的麵具。
現實如此慘烈，讓直麵它的人都鮮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