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還是一如既往,帶著霧霾的灰,又帶著要下雨的紅,公交車上的冷氣將周圍都吹了個透涼,但顏茴還是覺得身上的襯衣和西裝黏得難受,今年成都的六月永遠都是這樣,拒絕了顏茴所有的求職簡曆。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隻待陽光看著它的臉,小小的天,有大大的夢想……”,手機鈴聲在擁擠的車上顯得十分刺耳,顏茴掏出手機,顯示的是‘歐原’。
“阿顏,今天麵試怎麼樣”,電磁波歐原溫柔的聲線。
顏茴看了看手裏剩下的簡曆,感覺一陣挫敗,“簡曆都沒過”。
“公司的要求是什麼?”電話裏歐原繼續問道。
顏茴疲憊道:“就是學曆要求沒達到,沒有……”,說道這裏顏茴自己都覺得煩悶,沒有繼續下去。
“沒關係,下次繼續,你下午有事沒,我也回學校了,我們能不能見一麵?”,歐原試探著問。
顏茴想了想:“下午我們學院要照畢業照,晚上畢業聚會,下次吧”。
被拒絕的歐原頓了頓道:“那好,你要注意身體”。
“好”,說完顏茴便慌忙掛斷,自從兩人一周前冷戰,都是這樣客氣中帶著疏離,顏茴也很想問歐原的工作找的怎麼樣,但終究沒有開口,就怕有些東西說了,就真的拉出一大截距離,或者說溝壑。
當顏茴拖著疲憊的身子到學校的時候,同班的同學已經穿好學士服,顏茴趕緊將衣服套好,跟著大家新高采烈地站到那個四年看了三次的木台上,臉上帶著自己最滿意的表情,正當顏茴糾結那束穗子該放在左邊還是右邊的時候,照相機已經靈光一閃,定格下了這永恒的一刻,那時候顏茴心裏想,歐原如果能來多好。
班級照了便是全院照,顏茴想,這次一定要好好照,可剛剛在木台上站穩,便看到了不遠處的歐原,和那個英語係的所謂青梅竹馬,顏茴將學士帽扶了扶,那束穗子便擋在了額前,畢業照成這樣,顏茴工作找不到,畢業照沒照好,歐原跟別人在一起,真是讓人無語。
可有什麼辦法,有的人照成眯眼,有的人根本沒照,有的人站在了最討厭的人身邊,有的人沒能站在心愛的人身邊,都這麼過去了,不能反悔。
照完以後,大家都如鳥獸散,各自離去,仿佛剛剛的聚集隻是一場誤會,或者隻是一種儀式,大家都滿麵春風的參加,卻又心急如焚地離去。
顏茴收拾起自己的書包,把沒有投出去的簡曆整理好重新放進書包,一雙球鞋停在眼前。
“顏茴,我們一起留個影吧”,許懷淺笑盈盈地站在顏茴有些鼓得書包前道。
“好”,顏茴就這樣站起身,將書包靠在腳邊,許懷自然地攬住顏茴,就這樣留了一張一角有一個書包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