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隻有半年(2 / 2)

海蘭輕輕點點頭,拿過枕頭躺上去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她感覺身側傳來下陷的感覺,顯然是程諾上來了。程諾將她攬到懷裏,灼熱的氣息直撲在她的額頭上,卻沒有再近一步動作。

海蘭說不清自己是安心多些還是失望多些。

程諾能尊重她她自然開心,可是這是不是也間接說明了她在程諾心裏的誘惑力還沒達到讓他失去自製的程度呢?

當然,程總的意誌堅定這她是清楚的。

不知道胡思亂想了多久,海蘭漸漸睡著了。天沒亮就起來一直忙活到現在,說不累是假的。

程諾聽到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那根緊繃的弦才緩緩鬆開。其實之前分住處的時候家裏人的確是給海蘭單分了一間客房,隻是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與她獨處的機會,所以才帶著她住進了自己的房間。

隻是有句話說的好啊,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他的眼睛倒是滿足了,可是身體卻越發忍得發疼,似乎整個靈魂都在叫囂著需要安撫。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天天大亮的時候海蘭才醒過來,不過身邊卻早已經沒有人。摸摸被子裏的溫度,似乎已經冰冷,不像是剛有人離開的樣子。

海蘭起身在整個客房裏都找遍了也沒找到程諾,直到秦海玲過來找她,她才知道程諾已經走了。

“蘭蘭,你這是什麼表情?跟我一起回去有這麼不好嘛!”秦海玲捏海蘭的臉,試圖讓她開心一些。

“沒有啦,就是覺得這不像他。”程諾做事一向都是很穩妥的,可是這次居然連個招呼都沒跟她打,她一時接受不能。

“不是說了公司裏有急事麼,這才分開還不到一天就開始想了?難道昨天晚上你們……”秦海玲一臉八卦地看著海蘭。

“我們什麼我們?才不是你想的那樣!”海蘭回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麵上的愁容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隻是內心深處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卻說程諾,這個時候正在對著數張a4紙上的數據出神。這一組組的數據和專業名詞不是什麼合同,也不是財務報表,更不是策劃書,而是他的身體各項指標。

“上一次做詳細體檢是半年前,而這次的結果與上一次比沒有明顯變化。但是精神問題主要是功能性的,而你現在這種狀態……”穿著一身幹淨的白大褂的畢千仞背靠在辦公桌上看著自己的老板,麵色凝重。他是學醫的,專攻腦神經領域,三年前被程諾的人找到之後一直在為程諾工作,遺憾的是至今沒有太大的收獲。實在是程諾的問題比較麻煩。

“我最近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如以往,有時候受一些刺激就會產生暴力傾向,但是還在可控製範圍之內。”程諾實事求是的說完,將手裏的東西放進一個檔案袋裏交給畢千仞,直白地問:“你告訴我,這種清醒狀態最多能維持多久?”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至多半年。”畢千仞接過檔案袋沒敢去看程諾的表情。他聽顧長風說了,程諾有了喜歡的人,而且是很喜歡的那種。他不知道程諾在明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會瘋的情況下去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但是如果換了是他,他覺得一定痛不欲生。

“半年……”程諾勾了勾唇,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抑製劑還沒有結果麼?”

“還差最後一步了。但是你也知道,我們一開始就沒能拿到dp-r的樣本,而且你的人找到我的時候這東西在你體內都已經呆了好幾年,即便我取了你的血樣,但也無從得知它在你體內的這幾年究竟有沒有變異,因此我們連個可靠的實驗對象都沒有。”

“我明白。”程諾環顧著滿屋子的實驗器材,有些沉默。淩晨時他離開那個舒服得不能用語言形容的被窩的時候,他其實是想跟海蘭打招呼的。但是他實在是不想麵對海蘭失望的表情,而且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海蘭說這件事情,因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不會說出來。

他無恥地告訴自己這是為了海蘭好,不想讓她傷心,但站在另一個角度想,其實又何嚐不是為了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什麼英雄,什麼君子,統統都是虛無飄渺的東西。他根本就是個小人吧,為了自己的愛可以摒棄一切。

“顧總,你要去哪兒?”見顧雲騰突然起身離開,畢千仞大聲問道。

“去我該去的地方。”顧雲騰頓住腳步,仿佛隻是說給自己聽一般低喃道:“就算隻有半年,我也要用盡辦法讓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