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識和五爺被拉往軍營後,每天便是艱苦的軍營訓練,對元識來說倒是如魚得水,但對於五爺這大公子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他原本身材瘦小加上體質虛弱,別說苦訓,就連一杆槍都背不動,因此每天被江連長打罵。
“吃飯了,吃飯了。”兵廚嚷嚷道。士兵們陸續拿著碗打飯,個個疲憊不堪,哀聲歎氣。
五爺正被江連長罰背糧草,一車的糧草由他一人背到倉庫。他那瘦小的身軀被一袋袋糧草壓得看不到身板。正當他看著大夥都在打飯,禁不住停下盯著不遠處鍋裏的的飯菜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
“你還有飯吃啊!”江連長走過來惡狠狠地罵著並踹了一腳五爺,五爺被他連推帶踹地摔了個狗吃屎,糧草也滾落在地。他努力的把頭抬起,不一會又垂落著地,淤泥爬滿了他的臉,根本看不出表情,就連原先兩顆潔白的大齙牙都是黑漆漆的。
“起來,起來,別給我裝死。”連長連聲罵道,並用槍杆死勁地捅著五爺的背脊。
“我真的不行了……”五爺趴在地上猶如一攤泥,江連長又是一腳:“起來,再不起來,我斃了你。”
五爺心想:“老子已經不想活了,趕緊斃了我吧!”五爺翻著小白眼,像一具屍體一動不動。
江連長連續又踹了幾腳,五爺依然絲毫未動,江連長氣急敗壞,端起槍瞄準五爺的腦袋;“再不起來,我馬上一槍嘣了你。”
士兵們蹲在地上邊吃邊看著,元識見五爺如此可憐,想了想便走過去:“連長,連長,過來,過來。”元識把江連長拉到一旁小聲的說:“連長看他也怪可憐的,今就饒了他吧!”
“饒了他,這小子到現在一項都沒過關,怎麼你替他求情啊?”連長露出邪念。
“不不,我就覺得這樣逼他也不是個辦法。”元識急忙搖手。
“你有辦法?”連長逼問。
元識偷偷地從褲兜裏,摸出一玉鐲塞給連長,原本這玉鐲是準備拜完堂給桂花的,沒想到落入他人之手,元識心中有些不舍,但如今看到五爺這般可憐,也隻能這樣了。
連長輕輕掂量了一下,臉上立刻由陰轉晴,順手放入囊中:“說你有什麼辦法?”元識在連長耳邊,一陣竊竊私語。
“那就這樣吧,我是看在你的麵子,先饒他一回。”連長小聲說道。
元識心喜連忙走到睡在地上的五爺身邊,他蹲下用兩手指按在五爺的脖子上的大動脈上低語:“五爺,你現在裝死,出去以後幫我照顧好桂花和我娘。”說完站起來大聲對連長說:“他已經死了。”五爺雖無力說話,但還是眨了眨眼皮,以示明白。
“死了,死了就算了,拖出去埋了。”連長給兩士兵暗示。
兩士兵把五爺扔到軍營外的樹林裏,拍拍屁股大搖大擺地走了:“連長肯定是得了大個子的好處,才用這手段放了這小子。”
“那是,這年頭沒錢怎能辦事。”兩士兵邊走邊聊著。
五爺等兩士兵走遠,吃力爬起來,他背靠著一棵樹坐在地上,心裏沾沾自喜:“還是我命大,總算脫離了那鬼地方。”他看看四周估摸著天快黑了,心想:“趕緊離開這,免得讓野獸吃了。”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認不到回家的路啊!他想往前走,走了幾步覺得不對,這不是剛才那兩個士兵回軍營的路嗎?我在回去不是找死嗎?他站在那左右張望,可隻有前麵一條路,四周都是灌木叢林啊!眼看天就黑下了,這可怎麼辦?就在這時樹林裏傳來歌謠:“你說他瘋,他說你傻,瘋瘋傻傻是一家,你說他好,他說你壞,好好壞壞總讓人害……”
五爺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中年男子閉著雙眼迎麵走來,這男子身穿破衫,麵帶笑容,一副逍遙自在的模樣。五爺心想:“這樹林裏怎麼會有人?待我上前打聽打聽,正好可以問路。”
“這位大哥,請問您是……”五爺剛張口就被堵回去。
“年輕人是迷了路吧?”男子停下腳步,但並沒睜開眼睛。
“正是,還望這位大哥指點。”五爺畢竟是大戶人家出身,懂得禮數。
“年輕人跟我走吧……”男子赤腳踏在山路上,腳上卻沒一絲劃傷的痕跡。
五爺跟著男子的身後,他兩走了很長時間,那男子沒和五爺說一句話,隻是嘴裏不停的唱著歌謠。五爺心裏早就納悶想問了,就是一直插不上嘴,直到走出林子,男子停下歌謠,對五爺說:“年輕人,我已帶你走出山中,你一直往前走,過了前麵的小河,自會找到你的家。”
“哦,好的,謝謝您!”五爺接著好奇地問道:“大哥,你的眼睛是瞎了嗎?”
“哈哈哈,瞎了好,瞎了就看不見心中的邪念。”男子爽朗地笑著說。
“那你怎能看見行走?”五爺納悶問道。
“想看的自然會看見,不想看地睜著雙眼也是一片漆黑。”男子說完轉身向林中走去,嘴裏依舊唱著歌謠,眨眼之間,男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五爺覺得此人怎這般神奇,莫非是神仙,他恍然大悟,一定是神仙,是神仙搭救我了,他立刻跪地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