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不怨,放下都是假的吧。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隻要他能選擇讓自己開心的方式來繼續剩下的生命,那便夠了。
花爻不動聲色的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沿路這麼多的風景又何必辜負時光。
馬車平穩而快速的向著南方駛去,身後那巍峨的城樓漸漸遠去,層層煙雲漸漸攏上來,那經過歲月洗禮的城樓也似乎漸漸變得淡卻了威嚴,變得有些陰森的冷漠。花爻緩緩放下車簾,閉上了眼睛。
這裏,是真的要離開了吧,可是,花爻看了看昏睡過去的霍東籬。算了,忘了仇恨,過自己的生活吧。
“籲!”奔馳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花爻立即看了看昏睡過去的霍東籬,霍東籬昏睡中卻仍被這突然的顛簸而弄得不安的皺皺眉,繼而更深的睡去。
花爻見他確實入睡,然後掀簾而出。
霍祛還未反應過來花爻已經跳下了馬車,“歐陽叔叔!”
她欣喜的看著馬上之人飛快的跑過去,“叔叔,你可以騎馬了麼?”
子歸跟著後麵一臉不屑的看著花爻,冷哼不語。“哎喲!”子歸憤怒的扭回頭,卻在見著身後之人時如同吃癟一般又悶悶的轉回了身。“有病。”他小聲的嘀咕道。
花爻笑出了聲,子歸身後突然冒出一個俏皮的腦袋,她伸出馬鞭捅了捅子歸,問道:“說誰有病呢?你才有病呢!”
花爻看著這二人,回頭再次看向歐陽路,她驚笑得說不出話了。歐陽路淡笑著下馬,“你這丫頭,不是約好的麼?怎麼,想一個人獨逃?”
花爻擺擺手,扶著他的手,說道:“怎麼會呢?叔叔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啊。”
歐陽路看了看霍祛,略微怪罪道:“城裏已經四處在捉拿你們了,我若還不知道你們在這兒,那長盟不經營也罷。”
花爻無奈的笑了笑,“沒想到又要麻煩叔叔了,城內回不去了,我們隻好趕往下一個城池尋求大夫。東籬他,他中毒了。”
歐陽路微微愣了愣,說道:“還好那天你進宮之後我後來又打聽了下消息,薛勝我給帶來了。”
花爻喜出望外,這才意識到稍微遠點的地方薛勝獨自一人騎馬等候在樹下。看著他,花爻莫名的又覺得心中懊悔,繼而騰升出對張青更深的恨意。
歐陽路似了然般的看著她,說道:“香川的死對他打擊很大,所以……”
“我知道,”花爻看著那人,想起平安城內,薛勝同香川相聚的歡愉時光,那時她們都在憧憬著未來,等待著皆大歡喜的結局。她好像如今才明白,當初香川執意回到長安其實是為了自己吧。她孤身於宮中輾轉打探消息時,而自己卻一次次的執迷不悟,為那人衝鋒陷陣,可是,最後呢,最後呢?“他恨我也是應該的。”
花爻咬著下唇,哭泣著說不出了聲。
歐陽路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先讓他給東籬看病吧。那個地方,我們不再去想,不再去管,都,忘了吧。”
花爻垂淚點頭,這裏腥風血雨,這裏讓人顛沛流離,這裏讓人為之瘋狂,人性淪喪。
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不如歸去,不如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