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繚繞時分,可戰場卻仍然無情的展開了。烏智因糧草不濟,為力求一舉退敵,采取了猛攻的手法,卻被張青大軍頑強的阻擋了下來。加上人馬缺少的原因,張青反麵包抄圍剿,在狼野坡,昭尹琛鄆被困三天三夜,後在部眾的拚死保護下才得以逃脫。
兩相維持無法打破的局麵因這一役,局勢重新改變。
接連半個月,烏智屢戰屢敗,本是猶如神助的糧草供應也突然中斷。國內財政赤字日益顯著,百姓麵對強敵入侵雖心中憤懣難當卻也無能為力。張青已經明文勒令士兵不得無故擾民,是故軍隊到處,百姓除了對他們讓自己痛失家園感到悲憤之外卻也無法說出他們究竟如何的可惡來。人人皆驚恐的瞧著他們,見他們寧願自己在大雨時節露宿草原也不會驚擾一村一戶,人們迷茫了。
張青雖是支持劉澈的主戰情節,可他卻覺得朝音要取得的是萬世不滅的大統,而不是靠此時武力強盛而征伐過來的江山。他結合了劉澈的激進與劉肥的仁厚,很好的將這二者融合,造就了這樣一支仁義之師,至少,表麵是如此。
王庭之內,琛鄆手臂上仍纏有繃帶,隱隱的血漬顯示著他方才仍因為大怒而將漸漸愈合的傷口又掙烈開了。他此刻一手支著頭,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座上,議事廳內空無一人。他有些頭疼的皺皺眉,閉著的眼,微微彌散的思緒似乎又想起了那女子瞪著他,看似冷嘲熱諷,卻仍帶著絲絲關懷之意的說道:“白天應對朝臣,晚上應對女人。昭尹琛鄆,你可真是忙得很啊,這頭肯定也清明得很吧。”
他無聲的笑了笑,又歎口氣,那時的自己是不是被權勢給迷惑了眼,才會體會不出她言語中的另一層意思?如果當時自己便能放下身段,不同她斤斤計較,是不是後來便不會那麼害怕失去她,為了讓她對那人死心而撒下那樣的彌天大謊,犯下那樣的過錯。
過錯,過錯,便是一生的錯過。
他緩緩睜開眼,昏黃的油燈顯得他人影更加憔悴,他站起身,披著的貂皮也隨之掉下,他也不顧,直接走到防布圖前,思索著下一步那人會如何打破他的防線,朝他使出致命一擊。
過了好久,琛鄆一直沉浸其中,似乎唯有大腦不停的思考才能不想那人。
肩膀上突然覆上外袍,琛鄆愣了愣,也不回頭的扯了扯外袍,讓它能夠更加貼合自己的身線。他仍然自顧自的看著那圖,不理會身後女子內心的掙紮與糾結。
自從敏敏偷偷放走了霍東籬而追逐無果之後,敏敏被嚴令禁足在了王庭不複得出。兄妹二人已有兩個多月沒見麵了,若不是琛鄆此次受傷回來調養,隻怕二人還會繼續僵持下去。
“哥。”敏敏還是開口,她低著頭,如同認錯的小孩一樣。“天氣還冷,多注意身體。”
琛鄆仍舊不回答,他轉過身,嚇得敏敏猛然抬頭驚慌的看著他,哆嗦的往後退了一步。昭尹琛鄆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這個他從小便捧在掌心裏用心疼愛的妹妹,即使他可以因為全世界的背叛而成狂入魔,可她做再對他不利的事,他也沒辦法對她狠下心腸。
他本就孤獨,不想再失去唯一一個始終站在她身邊的人。
他歎息一聲,雙眼中的冷漠也漸漸淡去,他想告訴她,他不怨她了。對她的不理不睬也實在是情非得已,之前是因為事務纏身,如今,而如今……他歎息一口,伸出想撫摸她頭發的手也收了回來。
“大汗,張青大軍已經奪得了撒克城,正向希洛進軍。”
“大汗!希洛危機!城中糧草不足,恐難應付!”
“希洛守將變節,舉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