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長槍卻猛然插入這方打鬥中,淩厲的來勢逼得二人都各自退後幾步。鸞歌危險的眯眯眼,看去那人,亦冷笑道:“好個朝音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說完手一揮,那沒入地中的長槍赫然便到了自己手中,他素手一番,橫槍於身前,一副生死之戰的架勢。
張青側身站於人群中,不顧身後囂天的打鬥嘶喊之聲,他如一座冰山一般立於那處,四周的士兵紛紛退後幾丈,給那人留出了不小的空間。他微微轉過頭,看向鸞歌手中緊抱的女子以及那女子懷中的孩子,眉頭幾不可見的皺皺,開口道:“放下她們,你可以走。”
鸞歌眼中一失往日淡泊平靜的神情,隻燃著熊熊怒火的看向那人,正是這人設計才會使得月華沙重傷至今,人亦如同活死人般。他緊了緊手中的長槍,二話不說便向那人刺去。
一杆長槍被他單手使得虎虎生風,猶如蛟龍一般向那人淩厲的撲殺。而張青亦挑起地上隨意的一柄大刀,張弛有度,進退得法的與之周旋,那一柄大刀亦如蟒蛇一般纏繞著那蛟龍,下手狠絕,角度刁鑽。
鸞歌沒想到才不過月餘張青的功夫竟有進展這麼多,他本就不善近身赤膊,加上另一隻手亦無法騰空,有效的發揮長槍的優勢,漸漸打鬥不免有些力不從心。
花爻一直如失神的娃娃一般直愣愣的看著懷中小孩,一聲悶哼,一陣血漬染在長恭身上,花爻看著那鮮紅的液體,眼睛詭異的轉了轉。她緩緩抬頭,看著鸞歌胳膊上鮮紅一片,順著那大刀看去,另一人冷麵凶殘的仍是步步緊逼。
“放開。”花爻低低的對鸞歌說道。
鸞歌一麵對付,一麵說道:“我答應華沙,帶你回去。”
花爻勾勾唇角,微微笑了笑,可卻讓人覺得苦澀至極,“我欠你們好多,鸞歌,她還活著,真好。”
鸞歌大怒,本是柔順至極的長發猛然如灌注了魔力般四處張揚,觸碰之人無一不倒地不起。
“阿爻!”他怒道,長槍淩空一丟,他迅捷的單手結紮圖形,那長槍便染上淡淡的紅光,紅光漸漸強盛,猶如一隻利箭般,他揮一揮手勢,“去!”那長槍便直刺向那人。
張青拖著大刀,不斷往後退步,身後的士兵因著這猛絕的箭勢紛紛摔倒在地,右腳一頓,他停止一退再退,雙手舉刀,狠狠的砸向那隻長槍!
“碰!”
猶如爆炸般,四散的人群,空中亦夾著濃烈的血腥之氣。而張青卻不顧煙塵四起,嘴角鮮血,猶如一陣颶風般便憑著自己敏銳的直覺,揮刀看向那人。
煙塵之中卻見一道白影被拋出,一聲淡淡的聲音,說道:“埋了吧,好好的埋了吧。”
張青心中一痛,手不由得抖了幾分,煙塵漸消,卻見那柄大刀赫然砍在了女子瘦削的肩骨之上,他有些震驚,可那女子卻無所謂的笑笑,伸出手,扶在那大刀刀背之上,猛一用力,大刀又沒入得更深了一分。
張青有些嚇住了,他丟開手中的刀柄,同那人相對而立。
另一邊,因為烏智人馬匱乏,早有呈現出被朝音之兵包圍之勢,眼見鸞歌受傷,花爻亦深陷敵軍之中,不得已,隻能鳴金收兵。
昭伊琛鄆看向那遠處的女子,鸞歌的出現他就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那偷來的幸福還來不及細細品味便已被擊碎得徹徹底底,那女子悲愴的嘶喊,決然的身影,即使,即使在知道張青傷害了她最重要的人她,還是珍視的吧。那如今,已知月華沙並未因張青之故而死去,自己是不是連那一絲僥幸的心都該放棄了。
阿頓都拚命的替他清掃著身周的敵人,焦急道:“大汗!來日方長!還請速速離去!”
“大汗!”
“大汗!請速速離去!”
四周的將領苦口婆心的勸道,琛鄆收起自己多餘的情緒,一回頭,猛然抽打坐下的良駒,平地上赫然生出一股黑旋風,帶著那人再也拚湊不齊的心,聚攏不了的情,離去。
花爻冷眼看著四周猶如鬧劇一般的開場,收場,嗬嗬輕笑。她如同毫無知覺一般的拔出肩上的大刀,輕輕掃了一眼,隨意的便丟在了地上。這般的勇猛無懼連一般男兒都及不上,包圍圈的士兵又不自覺的退後一步。
花爻輕輕笑了起來,越笑越讓人覺得心涼,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可同她對站的張青卻驀然覺得異常悲哀,他轉身,默默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