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康冷眼看了看她,他身後跟著一小隊人,紛紛全副武裝立矛而立。
“姑娘有何事?”左康冷冷的問道。
“左將軍,他,他好了麼?”
左康掃了一眼她,冷笑了一下,“姑娘可是問誰?”
花爻被這冷嘲熱諷的一問,更是臉色慘白,她抿了抿嘴唇,“張,張大將軍,身子可,可……”
左康冷然一笑,輕蔑的看了眼她,“好一個烏智王妃嗬!馬上要同你夫婿見麵,你竟隻關心別的男子?”
花爻一聽,隻反問道:“他醒過來了?”
左康瞥了一眼她,冷笑漣漣,負手對著身後之人吩咐道:“將他們帶出去。”
“諾!”
長恭見那十多個彪形大漢向自己走來,停在地上的牢籠也隨著那些人的抬舉而晃動起來。他驚恐的抓住花爻的小腿,瞪大了眼珠子,花爻將他護住,衝左康叫道:“左康!你膽敢趁張青病危之時妄動權職!我要見他,放我出去,我要見他!”
“澹台花爻,你好大的口氣!”左康沉聲怒吼道,大掌一揮,那十幾位停下動作的侍衛也又繼續抬著往外走。
刺目的光亮突然射來,花爻反射性的將長恭的眼睛用手捂住,自己也閉上了眼。
待適應了那樣的光亮花爻睜開眼,便見四周旌旗凜凜,士兵鎧甲瑟瑟,戟盾威武,人人整裝待發,戰馬昂揚,號角沉悶嗚咽的響起,帶著冷凜的戰爭氣息傳遍了整個平原。
花爻心中一緊,左康見他模樣,冷言道:“張青到底跟你是什麼關係,哼,這兩國因你而開戰,你竟還記掛著另一個男人。哼哼,這妖女的稱號可真擔當得上呢!”
花爻不發一言的看向他,也不想去管他的冷言冷語。
左康又仔細打量了一番花爻的神情,轉身便頭也不回的翻身上馬往前走去。
軍旗獵獵,帶著大國無與倫比的氣勢朝著那前方行去,猶如一柄即將出鞘的寶劍,隨時等著向敵人揮下致命的一擊!
天狼河,一如既往的緩緩流淌,而此刻河的兩岸林林站立的軍隊赫然對峙,兩兩相望,一觸即發。
兩軍之前,帥旗隨風而鼓,發出獵獵的聲響,一黑一棕兩匹高頭大馬之上,兩軍首腦威嚴的坐於其上,沉穩如山,內斂如火。
日上中天,萬裏平原之上,一水相隔,秋季,北雁南歸,鶯鶯長鳴,獵獵的風聲之下更顯得天空的寥寂。
彩旗一招,兩軍首領都微微頷首,雙方陣營中,分別拉出一囚車。囚車滾滾駛出,壓著布滿小石子的道路步入雙方的視線。
張青一見坍圮在囚車裏的霍東籬滿身血汙,一身傷痕,放鬆的麵部也緊緊的繃了起來。昭伊琛鄆一見那囚車中立於囚車一角的妻兒,本是平靜的麵容上勃然作怒,身形也止不住的欲往前傾。
孟獲大刀闊斧的往陣前一站,大嗓門吼道:“朝音土狗,速速歸還我朝太子,王妃!惹毛了你孟爺爺這鐵頭錘可不是說著完的!”
他一相叫罵一相舞動鐵錘便向那牢籠砸去,“碰碰!”作響。
朝音這邊見了霍東籬被拷打得那般模樣本就心中怒火騰騰,又見那人如此野蠻粗鄙,那百千斤重的鐵錘砸向霍東籬更是驚得人心驚膽顫。
前鋒趙又行打馬出列,橫槊於馬前,怒道:“蠻野匹夫!卑劣無恥!我朝音泱泱大國豈容你如此兒戲!”
孟獲大笑連連,那刺破耳膜的笑聲震得河對麵的長恭也止不住的捂住了耳朵。
昭伊琛鄆眼尖的看著那女子不舒服的蜷縮著身子,打馬往前了一步,止住了孟獲的繼續叫陣。
“張大將軍!朝音素來有仁義禮儀之稱,用婦孺孩童來作人質實在有失國本!如今霍將軍我們歸還,也請歸還朕的王妃,君子之戰,該當頂天立地!這萬裏山河,若是朕實力不濟,何當雙手奉上,若是朝音兵力不及,也實屬天意!”
花爻看著那人站於陣前,威風凜凜,英氣逼勃,心中滿是酸楚。
他還是要這樣為她,這一仗,他即便傾盡所有又如何能抵擋這虎狼之師?而好不容易握有的砝碼他也要如此輕易丟棄麼?
花爻想得難受,那活生生立於河對岸的人雖是隔得那般遠,可卻仍能深深感受到他的暖暖情意。
他告訴她,阿爻,我來接你回家……
張青冷眼看著這二人的眉目傳情,心中莫名的就騰升出一股怒火。
他翻手從近旁手下的腰間取過短劍,拍馬而起,淩厲的劍勢在空中挽起一個劍花,便直直的向那囚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