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一行人趕來時便看見渾身沾滿灰塵的花爻,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
他微微皺皺眉,驅馬上前走到那人身側,譏笑道:“他拋棄了兒子,現在連女人也丟了?”
這端端惡毒的一句話在花爻聽來卻隻是淡淡的抬起頭,目光彌散的看向那人,漸漸清晰,繼而,她張口,弱弱的說了一句,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張青難辨神色的看著地上暈倒過去的那人,慘白的麵色,憔悴的容顏,方才她嘴角噙著的那一抹,似苦澀似嘲諷的快意的微笑深深的刺激了他。而更讓他覺得驚愕的是那女子昏倒前說的那句話。
“長恭,是你兒子。”
也來不及確認身後的人是否也聽見了那女子的驚天之語,身邊的蘇廣已經下馬將那女子抱上了馬背。
張青麵無表情的調轉馬頭,身後巡防營頭領摸不著頭腦的欲拍馬跟上,卻被蘇廣給止住。
那頭領努力壓住怒火,沉聲問道:“大將軍不給個說法,下官不知如何向陛下交代。”
張青淡淡說道:“劉都統放心,陛下那兒我自會交代。”他微微側首,卻不朝身後那人正視,“隻是煩請劉都統管好屬下,有什麼風言風語,這長安可就不太平了。”
劉都統背上冷汗淋漓,在這朝堂之上知道的秘密越多隻怕是越不長命。
張青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花爻醒過來之時屋裏空蕩蕩的,她睜著眼看了看熟悉的床幔,微微偏頭,卻看見不遠處的紅木桌旁一人正背對著她。
花爻翻身,將頭麵向了床內。
“醒了?”背後那人不似問句的說道。
花爻閉上眼不想理會。
卻聽見那人起身走過來的聲音,“澹台花爻,你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嗬。為了讓那人離開竟不惜說長恭是我的兒子。”
花爻聽聞仍是不動聲色的閉著眼,她當時告知他這個的確是存了心讓他慌神,為琛鄆贏得更多的時間逃離。可他不信,她能有什麼辦法。
張青看了那背對著她的女子,心中一陣惱怒,他霸道的扳過她的身子,花爻微微睜開眼,淡定的說道:“大將軍不信便是,何苦這般?”她輕蔑的看向他捉住她肩頭的手,笑道:“大將軍也不怕惹上我這樣的女人會覺得不堪麼?”
張青手下的力道更大了,花爻微微皺眉卻仍是笑著看向他,“大將軍既然不信,當日為何不追上去呢?”
張青仍是看著她,眼中的怒火越發旺盛。
這樣的她可真是陌生嗬。張青一愣,陌生?他何曾對她熟悉過?
花爻笑道:“你不是很肯定我的為人麼?那你還猶豫什麼?長恭不是你的兒子,我騙了你。”
張青突然笑了起來,他鬆開她,花爻一陣無力,倒在床上。看著那女子狼狽的樣子,他突然覺得一陣痛快。
“你想求死?嗬嗬,真看不出你竟對他如此良苦用心嗬。”
花爻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張青看著她,笑得更開懷了些:“你想死?我偏不如你的意。我倒要看看戰場上他是否願意為你丟盔卸甲!”
花爻無聲的揚起笑臉,可那眼中的朦朧淚意卻看得人揪心不已。
她張了張口,輕微的說道:“張青嗬,我們如何走到這般田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