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情已定,太子回京,低調許久的太子黨借此大做文章,太子名譽在民間,朝堂之上更是備受推崇。太子不顧皇子身份的尊貴,率先趕赴災區慰問受難百姓;不顧官吏間盤根錯節的關係,斬釘截鐵的斬殺貪官,開倉賑糧;更是實實在在的提出落實了許多有效的奏折,為緩解災情,解決災後百姓生活問題做了有效的工作。
相較於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民間看待這位謙和溫厚,心懷百姓,親民愛民的少年太子則更簡單許多。
“當世仁君。”
不出旬月,長安百姓亦是對太子這般定位。
本是百姓發自肺腑的言語,卻一不小心被有心之人聽了進去,造謠借勢,由是,民間,太子威望更甚。然,朝堂之上,一些官員卻隱約嗅到了那麼一絲異常的政治氣息。
皇帝正當壯年,卻有其他“當世仁君”之人的存在,這不得不讓那上位者感到一絲絲的不安。加上陳年年有意無意的又告知皇後參合東宮宮女調遣之事,更是覺得太子越發嬌寵得勢,由是劉澈對太子回京之後的態度倒是冷淡了不少。朝堂之上日常審議雖仍有太子主持,卻多了一項日日向其呈報的事項。
虛化門丹陽殿內,太子恭謹的呈報完當日事項,垂首站於殿中。
大殿之上,劉澈一副慵懶之態,以手撐頜支在澄黃的龍椅之上,雙眼輕輕合上。半晌,他微微笑了笑,問道:“完了?”
太子一愣,仍舊恭敬的回道:“回稟父王,今日兒臣所要呈報的公文盡已述完。”
劉澈緩緩睜開眼,原本慵懶的姿態因著這雙眼睛的睜開,赫然間凜凜生威,帝王之氣不言而喻的散發出來,帶著王者的霸氣,巍然坐在那龍椅之上,隻讓人覺得凝重與肅穆。
劉澈笑道:“太子辛苦了,看來這一趟災區之行,你成長不少啊。”
劉肥淺笑著回道:“此次災區之行,兒臣的確收獲良多。兒臣一路行去,災民流離失所,路有餓殍,父啖其子,夫食其妻,易兒烹食竟隻為果腹!然那些官員卻仍隻是注重屯兵積糧,竟視這些為無物!由此可見,我朝官員弊端之厲委實應當加以整頓。”
劉澈隨意的翻翻案上的奏折,說道:“這本,便是你想告訴朕對官員考核的改良之策?”
劉肥看了看,回道:“正是。”
“不任人唯親,撤銷京都官員的年終考核權力,全交由大理寺審理。唔,大理寺就是你上次提出興建的獨立於廷尉,禦史之外掌管全國刑事的官署?”
劉肥點點頭,“正是,如若建大理寺,廷尉,禦史三官相管相互抑製,互相節製,這樣也能有效避免一方獨大的局麵,而且相互的監督作用更能讓官員潔身自好,勤懇治民,也能有效的減少冤案,錯案的發生。”
劉澈不答言,繼續找出一本奏折,又道:“這本,便是你提出的興民之法?”
劉肥微微疑惑的瞧了瞧,仍答道:“回稟父王,正是。”
劉澈眯眯眼睛,更是隨意的翻動這那一團奏折,找出一本,複問道:“這通國渠也是你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