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爻麵色頓時變得慘白,她轉過身,神色複雜的看著他,四周靜得很,竟能聽聞火把輕微爆破的聲響。
月華沙擔心的捏住她的手,自己的布防竟被這人輕易識破,方才派去引那人離去的人已經暴屍而亡,而剩下的人這半天仍沒有響應看來也是被張青捕獲住了。她實在是沒有把握她們能全身而退,加上花爻知曉了長恭身子有恙,定然也是不肯就此離開的。她無法隻得腹語傳音道:“花爻,你別心急,咱們先出去,總會有法子救治長恭的。”
花爻卻輕輕開口問道那人:“張青,你是真的這般恨我麼?”
張青冷哼一聲,不予回答。
花爻也不惱,自笑道:“恨到相見便要劍拔弩張,恨到會不擇手段擒獲於我,恨到會對我至親之人下手。是這樣麼?”
張青抬眼看向那女子,隻覺她渾身那種心似死的感覺似曾相識,久未複發的心悸突然襲來,他不自覺的皺皺眉。
花爻吸吸鼻子,仍舊道:“可是,你這院中為何卻設計成這般?你為何記得這般牢?”
為何記得這樣牢!為何!
張青猛然抬頭,似腦袋中某個東西突然被一聲驚雷給炸開一般,卻又更沉重的壓下來,他腦袋有些昏沉沉,麵色更加難看。
花爻嗤笑道:“你記得也好,忘了也罷。是憎是怨,也都隨你吧。隻是,”她諷刺的看著他,說道:“你錯了,張青,若你希望待得兩國開戰手中多分勝算的話,你捉了我,放於兩軍之前,這才會有效的。”她忽視麵色更加難看的張青,也忽視了麵露焦色的月華沙,隻看向月華沙懷中的長恭,眼神淒婉的說道:“長恭,長恭他……”
“舅舅!”霍東籬從牆上躍下,喝止道:“你……”
張青麵色更黑,努力的壓著心中怒氣,森然道:“原來我堂堂將軍府竟是任何人想來便可來的了!”
霍東籬也顧不得解釋,上前幾步製止道:“舅舅,你不能這樣。”
張青瞥他一眼,不屑的說道:“東籬,若你今晚還要為這妖女求情,可別怪我不念舅甥情分!”
霍東籬還欲再言,卻被花爻打斷道:“東籬,不用了。”她抬頭,霍東籬心中一怔,眼前的她似又回到了四年前與她初見時的模樣,一身黑衣,隱於黑暗中,如同無悲無喜的殺人利器般直直的杵在那兒。
花爻冷然掃視了四周,淡淡的開口說道:“張將軍,承蒙你看得起,派了如此多的好手。”
張青也答道:“白麵修羅的頭號可不是隨便得來的,閼氏當得起。”
花爻也不再謙虛的答道:“想來將軍經人人穀一役必定也有所損失,如今這些人應該也是將軍費心栽培所得。既然將軍對我有所忌憚,將軍何不同我做個交易。”
張青暗自惱恨她竟當著霍東籬的麵說出這樁事,心中更是覺得此女不能留活於世,麵色卻不變的問道:“什麼交易?”
“放她們走,我自斷經脈,任將軍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