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單瞧她神色,仍是繼續揭穿她的鎮定:“當年娘娘又是如何得知噬心蠱可永久操控人的心神?”
張少兒嘴唇似都在哆嗦,她仍是鬆口不放,“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於單亦輕輕笑道:“普通的蠱術最多隻能惑人一時,豈會五年之久仍貯存體內?若是他人不懂那倒罷了。可是,娘娘,您別忘了,我可是師從烏智第一大巫師啊,何況當日你假意給張青中的蠱,厲害可是遠遠及不上的。”
張少兒仍是強自鎮定抬頭與他對視,那眸中的森冷之意似從地獄中躥出一般,她亦冷笑道:“你膽敢查我?嗬嗬,於單,戳穿本宮對你有什麼好處?”
於單搖搖頭,“娘娘待微臣很好,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不會深陷其中。”他深深的看著慘淡月光下的那女子,複又道:“娘娘便是叫我即刻去死,於單也不會多言半句。”
張少兒麵色一動,卻仍是不說話。
“她回來了。”於單也不奢望能打動那女子,引起她半點憐惜之情,“她來找過我,問我噬心蠱一事。”
張少兒急道:“她在哪兒?你說了?!”
“說?敢問娘娘我能說什麼?說那咒語是娘娘命我下的還是那蠱您種的?”
“不,不不,”張少兒連連後退,身子虛弱至極,她無力的倚在假山之上,喘息連連,“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我,我隻是為他好,為他好啊。他是我弟弟,我,我怎能看他那樣……”
於單眼中滿是疼惜,他緩緩上前,扶住那女子冰冷的手,拉入自己懷中,歎口氣道:“我知道,知道,你是為他好,為他好的。”
張少兒痛苦的閉上眼,淚水便漫了出來,她將麵龐深深的埋進那人的胸中,渾身顫抖的哭泣著。
“他,他要去找她!他竟然要為了那女子離開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張少兒伏在那人胸前低聲哭訴,絲毫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從小就那麼聽話,從不違逆我,可是,可是,他竟說要走!”
於單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撫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這空蕩蕩的皇宮他願陪我一起來,那血腥的沙場他也願為我而去,可是,他卻說都不要了,不要了!我哭著求他,他都不理會,我能怎麼辦,怎麼辦?”
“那妖女會害死他的,我隻有讓他忘了她啊!”張少兒痛苦的攥著拳頭,“我沒害他,我又怎會害他呀!”
於單緩緩將她圈入懷中,滿麵疼惜之色:“他會原諒你的,少兒,他會理解的。”
猛地,張少兒推開他,於單一個站立不穩,摔在了地上,發出的聲響驚動了黃門,張少兒驚慌的搖頭道:“不,我決不會讓他知曉!決不!”說完提起裙裾便往寢殿跑去。
漪清早已被所聽到的內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一晃眼便瞧見張少兒奔向寢殿,於單還頹然的倒在地上,遠處黃門將近,而於單竟仍是慢慢起身,彈去身上的塵土,久久的撫著胸口,前一刻那女子躺過的地方還沾有她哭泣的淚水,濕濡濡一片。緩緩,於單朝那假山走去,再也沒出來。
漪清躥到樹上,待那黃門離去之後,又看了眼身後的假山,方往開始宴請群芳的地方走去。
“哎呀,我的祖宗哎,你這是跑哪兒去啦!”先前的黃門看見漪清回來又驚又怒,張嘴便數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