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清被人顛得頭昏腦脹,以為會被捉得遠遠的,豈知,那人奔了一會之後竟又回到東宮的水汀中,直接將漪清丟在木板之上,漪清被顛得七葷八素,疼痛得卻說不出話來。
那人冷冰冰的俯視著他,猛然扯掉漪清肩頭的衣物,一朵清麗的雪蓮花赫然印在她的右肩上。雪白的脊背上那一朵清麗的花朵恰似不勝涼風的嬌羞般含苞欲放,那人冷冷一笑,如寒刃的眼光直直的射在她光裸著的肩背上。
漪清衝了幾次都無法衝破穴道,那人如此張狂的看向自己,心中隻覺氣憤。那人突然走在漪清跟前,緩緩的蹲下身子,他托起漪清的下顎,一字一句道:“花爻,你還是回來了。”
漪清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人,滿眼的驚愕,卻說不出一絲話語。
霍東籬,如何認出了她!
那人低笑了一下,鬆開禁錮她下顎的手,“我是該欣慰你那日那樣說還是該憎恨你的假意惺惺呢?”
漪清一愣,隨即想起那日同他交手時,因為感情用事問了一句,“宮中宵禁,你身為外臣怎又闖了?”她暗自惱恨,怎會如此大意,這幾日竟讓他想通了關節所在。
霍東籬當年為救她性命闖了宵禁,可那事卻因同張皇後的交易而壓了下去,知道的人極少。可她那日卻那樣說,霍東籬當時氣憤不已,之後靜下心來卻前後想通了,心中又喜又怒。當年那事她還記得,而那日她分明的關心之意也讓他頓覺欣慰。隻是,轉而一想,她既然都那樣狠絕的轉身便走,連連背叛,這樣的話語無異於隻是對他更大的嘲諷!
至於為何會選出漪清,也全是陰錯陽差之故。
他隻能大概從那人幾晚出沒的地方推測出她的大致所在,而今日也恰巧到了東宮,聽聞有人呼救之後本是出於好心想來挽救,卻赫然見到了那朵雪蓮的紋身!
當年花爻無意落入池中,被他撈起時,他曾偶然瞥見過,沒想到今日竟成了她身份的證明!
他心中隻歎苦澀,這幾月來他心心念念的那人竟是以這種方式同自己重逢,而那日一想到自己差點又要失手害她性命,他這幾日的心便如同被刀絞一般的疼痛。
如今見著了,卻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
漪清隻見他默然垂首了半晌,不知為何,心中也漫上了深深的哀傷,緩緩,霍東籬抬頭,拉上她的衣物,輕輕的解開了她的穴道。站起身,轉身便走。
“東籬!”漪清一驚,疾聲忽道。
霍東籬頓住腳步,苦笑一下:“你不怕聲音過大惹來侍衛,我一時興起,你這身份便被拆穿了?”
漪清也不管他的冷嘲熱諷,徑直走到他麵前,堅定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若想拆,我也無話可說。隻是,東籬,請你相信我。我來朝音,來長安,來這皇宮,真的是為了他!”
霍東籬慢慢抬起頭,雙眸深深的看向她,眼前的女子秀發微濕,臉色也顯得很是慘白,那件裹著的衣物卻隻襯得她的身軀越發的瘦弱。霍東籬不明白,明明隻是如此弱小的一女子,為何那眼中堅毅灼灼的目光卻讓他的心如被淩遲一般,寸寸流血,絲絲痛楚難忍!他眼中的酸楚慢慢隱退,那波濤洶湧般的情愫隻差那一秒,一刻便將爆發,可卻又絕然消逝得無影無蹤。
他似冷漠又似嘲諷的笑道:“你說這些,關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