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籬冷眼看她,陰沉的說道:“原來還有幫手。”
花爻雖因之獲救,心中卻全無笑意,今晚變故頻繁發生,她本就站在高處,凝神掃視四周,視野一片開闊,可竟沒發現任何人的影蹤!
她隨即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絕無惡意。”
霍東籬冷笑不語。
花爻暗歎一聲,複又問道:“宮中宵禁,你身為外臣怎又闖了?”
霍東籬仍是不答,閉目道:“成王敗寇,悉聽尊便。”
花爻見這人如一頭強牛般,也不再同他言語,那人以石子封住他全身穴道,花爻上前,提起他的腰間衣物,二人輕身便落在了地上,花爻駐足複又聽了一會,隨即快步奔入一處荒落的院中。
她放下霍東籬,仍是變聲的聲音說道:“有勞閣下在此待上一宿,幾個時辰之後穴道便會解。”說完幾步便飛奔出去,隱沒在了夜色中。
霍東籬心中暗自惱恨,好在此處院落雖是荒落,卻抵擋了不少夜風,不至於讓他寒氣入體。那人倒是考慮周全,此處幽靜至極,斷然是不會有人發現他的所在的,隻是,霍東籬細細思索過來,卻發現似乎很多地方根本不是那人料想的那樣。
自從回了長安之後,霍東籬雖也問過阿蠻那日同花爻低語的話是何言,然阿蠻隻道是央她放過他的言語。霍東籬複也不再追問,任由阿蠻換了女裝待在霍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是侍奉張君儒。本就擔心兒子喜好不正常而天天燒香拜佛的霍夫人見此番兒子領了個頂漂亮的女子回家,一打聽竟還是救命恩人,更是樂得合不攏嘴,怎麼瞧怎麼喜歡得緊。
隻霍東籬變得更加不好相與,阿蠻雖知曉他是在怨自己的有所隱瞞或是氣惱花爻的再一次叛離,心中雖是難受,可卻也沒勇氣如實相告。霍東籬因此次無功而返,心中本就鬱悶,劉澈為了示意他並不怪罪,於是也下了口諭,容他任意進出皇宮,以示皇恩仍不減。
恰巧有些時日霍東籬晚間睡不得,便常常跑來皇宮高閣之上酌酒觀星空,對月思故人。結果竟被他誤打誤撞的發現了花爻夜間在皇宮中奔行的蹤跡,故而也跟蹤了幾次,然每次卻都無法跟上。他將此告知於張青之後,便來了這甘霞殿守株待兔,總算遇著了,便有了上述情景。
他們料想烏智此次也受創不輕,加上本就有澹台舊部以及不服昭伊勢力的家族,暗衛傳來的信息也顯示烏智派了一批好手入了朝音,方向也盡是朝長安奔。如此他們竟以為是烏智為了迎回於單太子故而守株待兔隻等那人撞來,事實表明那人確實是為了於單而來,可卻不是為了迎他回去做那太子。
他也決然料想不到,方才同他交手之人,會是花爻。
夜風陣陣,花爻疾步奔回了東宮,來不及換裝便奔向蓮池床榻,隻見榻上之人睡得香甜至極,心中不由得更是疑惑。無法,迅速換裝完之後,她將衣物丟入後院枯井之中,複又點開她的穴道。
蓮池,若不是你,那又該是何人?花爻直直的盯著那細聲囈語的人,心中更覺陰寒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