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爻直接用袖子擦去眼淚,“昭伊!你再不起來我真的走了!”她以為他是同她玩鬧,戲耍她的,他會嬉笑打趣她,會厚著臉皮同她追打。可是那人仍是靜靜的閉著眼,皺著眉,握著手。
“你起來,你起來。”花爻再也顧不得探求他的傷口,扶起他的上半身,不住的喚他。
“咳,咳咳。”昭伊琛鄆總算吐出了一口濁氣,胸中頓覺如萬蟻噬心一般,他吃力的睜開眼,“花,花爻。”
花爻本是哭泣的表情見他醒轉過來,頓時破涕為笑,繼而又惱道:“你怎麼回事!受了內傷還跑這麼快!受了內傷還不知道躲開我那一劍,受了內傷還……”她見琛鄆又閉上眼,連忙停下問道:“感覺怎樣,阿頓都他們應該快了。”
昭伊琛鄆微微搖搖頭,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還是不舒服?我用真力渡你。”說完便欲直起他的上身。
“不,”昭伊琛鄆伸出手製止她,“不用。”
“可是你……”
“同那黑衣護衛拚鬥時,受了點傷,沒事的。”他捉住她的手遲遲不放,似借著她的力而維持住身形,“你為我擔心,真好。”
花爻怒道:“好什麼好!昭伊琛鄆你不是最知輕重,最能判斷出利弊得失的麼!你堂堂一烏智大汗,將軍沒死,士兵仍在,你跑去湊什麼熱鬧啊!”
昭伊琛鄆見她發怒仍是淡淡的笑著。
花爻吸吸鼻子,怨道:“還笑!不是說黑影不會摔你下馬麼!你剛才不攔我這些傷不就沒什麼問題?!”
“你要走。”他略微幽歎的說道,“我不想你走。”
花爻一怔,尷尬的別開臉,複又站起身來,“能起麼?”
昭伊琛鄆也不再強求,點點頭,就勢依著花爻的胳膊站了起來。“你別怨黑影,瞧它多自責。”
花爻一聽,轉頭向那黑馬看去,怒瞪了它一眼,然後自語道:“還是沒紅愁好。”
昭伊琛鄆見她也不再因為那些而尷尬,也笑了起來。
“誰讓你跑那麼快!臭黑球!”花爻將心中的煩悶全數發泄到它身上,黑影委屈的抬頭看看昭伊琛鄆,不住的低聲嗚咽。
“哈!還敢告我狀!”花爻睜大眼睛怒瞪著它,絲毫不因它隻是一匹馬而覺得有何不妥般的說著話。
昭伊琛鄆幾時見過如此行為的花爻,依著馬背低低的笑了起來。
“還有你,別笑啦!你內腑受損,笑著不疼麼?待會不會咳血吧。”花爻雙手環胸微微眯眼譏笑般的打量著他。
昭伊琛鄆一滯,竟真的咳嗽起來,花爻無奈的替他撫順氣息,埋怨的看著他。“還笑!”
昭伊琛鄆微微搖頭,他往日英氣勃勃卻透著狠絕精明的眼睛此刻隻剩下滿滿的柔情,轉而卻又蒙上淡淡的哀傷,他別過臉,以手握拳止住咳嗽。
花爻略微有些尷尬的收回手,正奇怪他為何如此轉變時,那人卻開口說道:“花爻,是不是隻有我有了生命危險你才肯,才肯如待其他人一般待我?”
不待花爻回答,他繼續問道:“你同黑影能如此順暢的交流,也,也是他教的吧。”
花爻抬頭看向那人微側的麵容,卻答不上話來。
昭伊琛鄆苦笑一下,轉過頭,“是我太膽小,太害怕,還是你,太過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