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朝音士兵見狀看著又有援軍而至,紛紛滿麵歡喜。
昭伊琛鄆止住馬,勾唇冷笑著。
“大汗!”孟獲赤著上身,雙錘上早已沾滿了鮮血,他將雙錘和於一手,騰出一隻手擦擦額頭的汗水,仍有些意猶未盡的看著那一群黑衣人,眼中閃動著嗜血的光芒,又帶著棋逢對手的興奮之色。
昭伊琛鄆微微回頭掃視了一圈戰場,點了點頭。
孟獲咧開嘴,大叫一聲,如晴空驚雷般。“喝!”
碩大的身子突然毫無起跳的卻能一躍幾丈高,他足登獸皮靴,發須皆倒立起來,竟如飛天麒麟般,渾身帶著滾滾熱氣撲向那黑沉沉的一堆人群。
昭伊琛鄆擦擦手上染上的點點塵土,對著紮堆進去的人淡淡說道:“讓他們商量著留一個活口,我還要讓他給那人帶個話呢。”
黑衣人麵麵相覷,如今既然已經暴露了目標,想要全身而退確實非易事,更何況來者這勢頭,這功夫。一黑衣人微微側頭,另一人便如一雛燕般迅捷的閃身飛走。
既然有資格成為那人的暗衛,被委以如此重任,他們自是知曉孰輕孰重的道理,全全覆滅以死明誌並非明智之舉,既然那人願意放走一人,那他們也算不負重托。
琛鄆輕蔑的一笑,伸手接過侍從遞過的弓箭,微微眯眼,“騰!”
他緩緩放下手臂,依舊高坐在馬背上,看著那人如困獸般麵對疾馳而至如驚雷的箭羽直直射來,勉力橫劍擋開卻被震得連退數步,抑製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唇角微微勾起了涼薄的笑意。“我既已允諾讓你離開,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呢?不看看你的同伴如何成就大義,你回去怎麼回報呢?”
“孟獲。”他轉首看向同幾個黑衣人鏖戰的孟獲。
“哎。”那人鬥得興起,連聲音都拔高了幾度,卻不曾因此而亂了真氣,泄了力道。
黑衣人心中更是一驚。
“收拾幹淨了。”他冷冷的掃射一圈被圍困的黑衣人,又說道:“別玩太久了。”
“恩!”說完一大錘揮得虎虎生風的便砸向一人的肩胛!
昭伊琛鄆調轉馬頭,不再看身後,身側雙雙廝打的人群。這本就是一場同屠宰圍殺沒什麼兩樣的爭鬥,他算計好了一切,卻不曾想到張青竟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能讓他自己的勢力悄然躲過自己的耳目進入沙漠腹地,而且竟如此精準無誤的找到這個峽穀所在!
若非是自己手下出了細作,便是此人的能力已遠遠超出他所想象了。
原本想借勢清除異己,誘敵深入再來個一網打盡,從而穩固自己在烏智軍中的地位。如今,他抿緊嘴唇,刀削般的下頜更顯得陰冷。如今被花爻一攪合,原本是暗中看戲的人也不得不加入此次戰役,本可以完全避免的損失如今也不得不全力承受。
再次回到方才低瞰那些人撕搏的高處,黃色軍隊如洶湧的滔天浪莎般將紅色陣型衝成零散部眾,分別擊之,卻又因黑色突襲隊的迅捷,猛烈之勢而備覺掣肘。
這無端的損失嗬,自己計策的遺漏嗬,那女子的無心之失嗬……昭伊琛鄆眼中的眸色越發深沉,如積聚了風雲的颶風般,隻能爆發。可他卻越來越冷淡的看著腳下這方土地,麵色也越來越波瀾無驚。
阿頓都立馬前來,“大汗,王妃朝西邊去了。”
昭伊琛鄆麵色不變,仍是駐馬看著這一方修羅場,久久無聲。
半晌,他臉上突然滑過一絲落寞之態,也不知是為了這場屠殺而想到了另一場屠殺,還是為了此時在收獲自己碩果的時候他的身旁。
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