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花爻意味深長的支吾一聲,聲聲掩下想笑的衝動,這家夥本身才四歲,竟然說別人是小禍害。
“阿娘……”長恭一下子丟了彎刀跑了過去,“阿娘。”他甜甜的叫著,絲毫不再覺得扭捏做作。
“對嗬,明都兒來了就別走了吧,給長恭當閼氏再合適不過了。”琛鄆無所謂的仰躺著愜意的也閉上了眼。
長恭緩緩的扭回頭,牙齒打著哆嗦的看了那人一眼,再以同樣的頻率轉回來看了一下微微笑著躺著的人。慘白的小臉被憋得通紅,突然就哇的一下哭了出來,甩著小手小腳跑了出去。
花爻看著那斷胳膊斷腿又被裹成一個球一樣的小家夥跑出去的背影,撲哧一聲輕笑了出來,扭過頭看著琛鄆也睜開了眼看著她笑,略微覺得有些不自在,便斂起了笑顏,“堂堂烏智大汗竟然欺負一個小孩子,無聊。”
琛鄆也不惱,雙眼仍帶些笑意,“冷麵殺手,尊貴皇妃,慈母麵容的你不也欺負得人家哭了?這,豈不更無聊?”
“你無聊!有樣沒樣的學人!”花爻有些較真的衝著他吼道。
琛鄆愜意的枕著手半躺著,心情大好的笑嘻嘻的說道:“上行下效,隻怪你不好好帶頭。”
花爻瞪著他,好笑道:“上?這烏智誰還敢在你頭上啊?”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小孩兒心態,她有些懊惱,意識到同他如此玩笑的是昭伊琛鄆便下意識的又開始咄咄逼人起來。
琛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慢慢的在周身樹立起了防壘,“不是你麼?”他又懶懶的躺了回去,“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這些的豈不就是你?”
花爻坐了起來,“做了什麼?”
琛鄆冷笑起來也不答話。
花爻見狀也冷眼看了他一下,“既然你已察覺,可我的消息卻仍能放出去,昭伊琛鄆,難道你不沒有一絲想法打算坐收漁人之利麼?”
見他不答話,她認定是被她說中了,更是冷笑漣漣,“鬧亂長安,隻怕你會更開心吧。幾大後宮權臣相互絞著你豈不更輕鬆些?”
琛鄆輕輕笑了笑,單手撐著額頭,拿眼笑看著她,“是麼?多謝幫助。”
他不痛不癢的答話,讓她覺得諷刺得很沒意思,“你我的約定我並沒有破壞,我說過我會查清楚的。”
琛鄆笑得更加陰冷,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繼續?”
花爻不自覺的扭開頭,避開他那如附骨之蛆的眼神,“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各自守著原則底線。”
琛鄆連臉上的冷笑都再也掛不住了,他緩慢的走過來,靠近她,花爻一愣之下已被他困在軟榻上。他雙手撐在她身子兩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花爻皺皺眉,推他手臂,“走開。”
琛鄆眯眯眼,眼中漸漸的漫上猩紅的血絲,他狠狠的吸了吸口氣,咬牙切齒道:“請問你的底線是什麼?”
花爻有些厭煩這樣的感覺,扭過頭,不回答。
琛鄆勾勾嘴角,尖酸而嘲弄的繼續問道:“那你又知道我的底線是什麼?”
花爻突然一掌推開他,坐了起來,冷笑道:“你的底線?尊貴的大汗,您的底線不是那讓人望而卻步的權位麼?”
琛鄆看著她,二人就這樣互不相讓的對持著。
琛鄆突然眼中浮出憐憫之色,他輕飄飄的說了句:“突然動用那麼大股力量就為了查清?澹台花爻,”他輕輕笑了一下。
“你比我還可憐。”說完轉身離開了。
花爻看著那人離開了半晌才似突然醒覺過來一樣,一拳砸在了軟榻上。“該死!”
昭伊琛鄆頭也不回的往外走,越走麵色越涼,越走心也墜得更深。
四周的侍衛察言觀色本領自是練了出來,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再好奇為何方才大汗進去才是春光滿麵,容光煥發的,此時卻讓人覺得像墜入了寒冬冰窖,哆嗦得人隻想發抖。
沒人發現那人蟒袍袖口處的手越攥越緊,沒人發現那人原本就陰鶩的眼神越來越狠戾。
澹台花爻,你就那麼賤麼!偷偷摸摸幫那個差點殺了你的混蛋如此!還要找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你又可知那人看似安安本本,退隱朝堂打人,心中的溝壑又豈止萬千!這樣的人你還想從他身上指望些什麼!
你們喜歡玩陰的,我就正大光明的整死他!
他突然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逸雲殿,陰狠的笑了笑,戈洛螫影,好好招待我們那些明的暗的美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