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將自己介紹給了歐陽路,一路提拔自己,盡展才華。甚至皇上對他更是賞識有加,可是,誰又能知道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東西竟會給大家帶來這許多的,苦難呢?
無奈的歎口氣,到底是年少氣盛。
“先生,”
獨孤狸用手揉揉眼角,回轉身,微笑著看著眼前這孩子,當年青兒同她也一般大吧。“怎麼了?”
花爻欲跪拜,卻被獨孤狸扶住了。“先生,多謝您的大恩!您治好了青姨,便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獨孤狸神色複雜的看著那人的側身,她仍舊是不願麵對自己,心中不由得苦澀萬分。“你起來,我認識的花爻可不是這樣的,在這般我可要攆你出去了。”
花爻跪了下來,拜了一拜,便起身了。“禮數花爻還是懂得的,別呀,好不容易見著了,您不至於這般吝嗇吧。嘻嘻,先生,您是不是老天派來故意幫我的呀?”
“哦?”獨孤狸抬抬眉眼,等待她的下文。
“你看,我五歲那年,被人追殺,是你救了我,還帶我認識了那些人,在我無助的時候又是你治好了青姨,如今,你把她好好的放在了我麵前,你說,這是不是老天故意派你來幫助我的呀?”
獨孤狸看著她歡快的說著,但笑不語,誰又知道,當年的他離開了長安之後便隨了她們去了烏智,在那邊做起了生意,也不知是為了自己曾經的糊塗葬送了那女子的幸福而感覺內疚還是對朝音真的倍覺失望,他便在那裏定住了下來。一次偶然的見麵,劉禪認出了他,便拜托他將花爻接回長安。那次是花爻身邊的教習師父故意帶岔了路,卻不想遇上了左賢王的殺手,當年那次意外的救助本就是陰差陽錯的。他本想遵著她的意願,帶著小花爻回到長安,遠離皇廷平淡的生活。可是,還是被可汗找尋到給帶了回去。
至於這次,還真的不能算是幫助花爻,獨孤狸看看那人,分明就是自己的私心嗬,他有愧於她們。
“你好好陪她說說話吧,我先走了,這邊偏僻得很,沒我的吩咐也不會有人來打擾的。你就安心的在這住些時日,她行動還是多有不便,要小心。”拍拍花爻的肩膀,獨孤狸轉身便走了。
“哎,”花爻扭過頭看著有些奇怪的倆人,聳聳肩,拉上了門便走回去同青姨說著話了。
侯府,書房內靜默得很,張青站在窗口,神色恍惚的看著那簌簌下落的梧桐葉,全然不覺已然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後。張東籬一手拿著禁衛軍的頭盔,一手撫著腰側的佩劍也是肅然站立。
“你以為這樣她就會不知道,不傷心?”冰冷的聲音似一顆生冷的鐵釘釘在木板上一樣,打破了壓抑的沉默。
張青緩緩垂下頭,轉過身:“怎麼回來了?”似沒有聽見他的問題一樣。
張東籬又跨前兩步,“你就不該答應那婚事!”
“是麼?”勾勾嘴角,他抬眼看向他,“不答應?”
那略微帶些嘲弄的神情刺傷了他,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記憶中的舅舅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在他的臉上他見過自信的笑,從容的笑,寬恕的笑,寵溺的笑,卻從沒有見過如此的,無奈加上心傷……
“……”
張青揉揉額角,擺擺手,“你回去吧。”
張東籬突然心中升起一股火,一股似要燃燒自己所有激情青春的火,鬆開握著佩劍的手一把捉住張青仍停留在空中的手,緊緊一握。“告訴你!張家不單隻有你一個可以扛起一片天!”狠狠的摔掉他的手,他轉身離去。
“東籬!”張青快步向前,“有我一個就夠了。如果,如果有可能,請替我對她好。”
張東籬冷笑一聲,“舅舅,如果她需要,我早就做了,”眼神一黯,“可是,她需要麼?”
張青一愣,隨即了悟。
原來他當年並不是因為討厭。
並不是厭惡,而恰恰是因為喜愛而帶來的害怕嗬!害怕接近她而愈加不可自拔,害怕他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而會覺得配不上她,害怕當時的失手引得她的厭惡,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冷漠回應她的冷漠。
原來,他喜愛著她,甚至不亞於自己的喜愛!
他為了自己竟隱藏至今!
張青突然覺得東籬一下子長大了一樣,像個沉穩的男子一樣用自己的行動默默的嗬護著自己喜歡的女子。
但,他很痛吧……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明明想要保護好的兩個人全都因為自己受到了傷害。手不由自主的輕輕拍了下他的肩。
“舅舅,”張東籬吸了口氣,“或許今日你娶了公主可以讓他心安,但,我真的覺得得不償失。你知道麼?”他緩緩回身,“皇上他已經派人替我尋找家父……”他苦澀的笑道:“他要培養我,要我同你,為敵。”他轉身,背對著他,“你知道麼,這一步,逼得我們都無法挪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