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爻錯愕的睜大了眼睛,感受著這好聞的芷蘭香氣,慢慢將自己包圍,如此,棄械投降。
她也笑著閉上了眼睛,如同兒時一般,他會抱著自己,背著自己,溫柔的照顧自己,任著自己鬧,看著自己笑。
幼稚的童音迷糊的說道:“鄭青,你以後不會不要我吧。”
那人不覺一笑,溫厚的聲音暖暖傳來:“怎麼會?小花爻這麼可愛我怎麼會不要你啊?”
花爻慢慢睜開眼睛,眼中全是幸福的瑩潤。她也將雙手緩緩的伸向他背後,小心的抱住。她很緊張,可是她也明顯感覺到了那人的緊張呢,他有些緊促的呼吸,起伏的胸膛,誘人的男性氣息,都無一不在表明:他真的很在乎她!
“爻兒,君心我心。”他輕聲說道,似許諾般。
張青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那麼小,自己的麵目也那般可憎了。他是這樣霸道的要求她不要忘了他,他是這麼害怕,比當年蜷縮在那又冷又黑的小房子裏還要覺得害怕,比姐姐站在城樓蕭瑟的眉目恍若逝去般還要害怕。
可不可以就這樣自私一回,可不可以再勇敢一點,牽著她的手,帶她毫無顧忌的離開,看她笑靨如花,聽她朗聲歡悅。
原來曾經自己可以那般自在的抱她在懷,可以執起她的小手,帶著她寫下一個個的承諾,早知道幸福的時日不多,任怎樣也再不會那般委屈自己的心的!原來自己與幸福竟這般擦身而過……
他突然覺得好眷戀這女子身上的味道,就像毒藥一樣,無法釋懷。
他緊緊的將她圈錮在自己那方小小的空間裏,不想放手嗬!
似是感覺到了他的不安與掙紮一樣,花爻試探的喚道:“張青?”
像被驚雷炸醒了夢境一樣,張青猛然睜開眼睛,眼中的繾綣盡皆散去,唯留下一陳不變的麵具性笑容。“好好照顧自己。”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向屋內走去。
花爻癟癟嘴,心中不免悵然,他不知道,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會讓她心疼難忍麼?眼光一轉,瞅見平日裏張東籬最喜歡站的廊柱後麵已然沒有他的人影,同當年一樣,他不曾送別她一樣,今日他因公務也未曾回家送別她。她吐吐舌頭,向自己幻想的人影笑了笑,揮揮手作別,便轉身上了馬車。
“怎麼感覺有點像生離死別一樣呀?先生,嗬嗬,原來我的分量也挺重的嘛。”
“小花爻自然是很重要的人,對他們而言。所以,要好好生活喲。”
“嗯?”花爻有些詫異的打量著坐在他身旁的獨孤狸,他閉著眼,看不清眸中的深思,但,花爻甩甩頭,為什麼這話聽著這般別扭呀?深呼吸一口,她悄悄的撩起窗簾的一角,向後看去。
越來越發遠離那裏了,生活了大半年的地方呢,咦?花爻揉揉眼睛,怎麼又是那抹淡淡的身影呢?就好像很多年前自己模糊之間也看見過的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似在躊躇,似在等待,如今,似在送別。
那身影竟覺得有種熟悉的陌生感,是不屬於張青那種穩如山,靜如水般的沉寂,而是有種霸氣內斂的沉沉重量,柔情外溢的漫漫傷疼。是誰呢?馬車越來越遠,花爻放下簾子,心中因即將見到久違的青姨而滿滿的充斥著興奮與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