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歐陽路(2 / 3)

“大叔……大叔?”花爻走進,試探性的喚著他。

那名男子仿佛從夢魘中走出來一般臉色盡顯痛苦之色。半晌他才問道:“蟬兒?”

花爻像被雷擊中一樣,渾身上下無不充滿了針芒。

倏忽,那男子眼神漸漸清透,他搖搖頭,微微有些苦笑道,“你唱的不錯,隻是還不夠……”男子走上前,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花爻手不由得握緊了木劍,即使沒有殺人的利器,她也能直取敵人性命,眼神不禁冷冽起來,好像身子中有另外一個嗜血的自己,蠢蠢欲動的想要殺戮!

男子看著花爻卻似看透她一般,他轉過身,看著遠處的天際,喃喃自語道“這首曲子是我們一起做的,她命的名,喚作《長安》,”他神色一黯,“隻是她說這詞太過於淒婉,隻唱了一次便再也沒有唱了,”他眉眼看得很遠很遠,“後來我又填了下闋,她嫁人時,我用了完整的曲子為她送行,但,她已無法知曉。”

和煦的日光照射得人眼光有些迷離,他眼神望向遠處,似乎從那裏便可見當年的自己,便可見那女子含笑走向自己。

“你是誰?”想起娘親悶悶不樂那麼些年,不管父汗怎樣嗬護總是冷若冰霜,想起娘親她那樣惦念長安,曾經那樣不喜歡自己,逼迫自己成為漢家兒女。花爻突然恍然大悟,她盯著眼前的人,仿佛從他的眼中看見了娘親的笑顏,仿佛找到了娘親內心最最脆弱的柔情。

收回放飛的思緒,他慎重的答道:“歐陽路,我是歐陽路。”他苦笑了一下,“她也曾這樣看著我,問過我……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花爻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頭,“我叫花爻。”

歐陽路愣住了,眼中浮現出當日花轎出城的畫麵,火紅的顏色灼痛了他的雙眼,淚水卻被他生生的逼了回去,沒有掉下。

十裏長街,邵樂陣陣。

她一步一步的遠離他,心一步一步跟著去了,碎了一地的塵沙。

那夜他應了她的相約,等了她一夜卻遲遲不見她,卻等來了禁宮中的執事。因為闖宵禁,疑似私會宮中女婢,父親苦苦哀求,以退出朝野作為保全他性命的條件,卻被秘密處以腐刑。

家裏因為他無法繼續遊刃官場,他氣死了老父親,被家族人紛紛鄙視。

他卻一直以為自己是遭人陷害了,而不是她。隻是,在蠶室,在病榻上的日子漸漸久卻遲遲等不到她的一句慰問之詞。

子期說,這本就是一個圈套,歐陽家勢力太過於大,她便是同皇上一起設計來鏟除他的心腹大患。就是那個女人害得自己成了這樣,那樣心狠的女人是不會再來看自己了。

他動搖了。

子期說,她要嫁給烏智當汗妃。

因為家族,因為事實,他沒有勇氣再去認可他們的愛情。

他很想當麵問問她為什麼要如此對他,即使她說不愛他,他亦會放手,可為何要這樣對自己!

等了好久隻等來了青兒,她蔑視的看著自己匆匆一瞥,甚至不願再看,她說:“既然已經做了決定為什麼還要去騷擾公主!你和公主已然陌路。”

他頹然的放棄了,是嗬。即使麵對她,他又能怎樣呢?一個已廢之人,是無法去要求她那般美好的女子什麼的。即便她要追求榮華富貴那也是無可厚非的呀。

火紅的花轎刺入眼簾,一路逶迤,邵樂陣陣,歡呼聲震天。長安街鋪就了好長好長的一條紅毯路,那是當朝皇上給予她最盛大的婚禮,給予她最隆重的祝福。隻是站在城樓一角,他怯懦且心酸的躲在一隅,眼中流轉的是他自己都弄不太明白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