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就帶我來這裏看別人怎麼勞作的?而且這裏好亂好吵,到處都是些粗野的人,再看下去,衣擺都好髒的……”
鳳於棲話還沒說完,就收到雲深看過來的大半嫌棄,和探究的眼光。
“本來就是如此,你好歹也是一個縣主,怎麼偏偏往這樣的地方跑呢?這裏大多是庶民,難道你結識什麼人?”
“而且你讓陟厘去打聽什麼練鵲的,聽著就不像什麼好人家?”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啊?幹嘛走這麼快。”
……
“鳳姑娘你這麼嘮叨,鳳叔叔知道嗎?怎麼不管管?”雲深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回頭見著陟厘迎麵過來,才鬆了一口氣。
潔癖、話多到聒噪、挑三揀四又愛美,雲深在想,鳳於棲簡直生投錯了胎,不然那裏來的天生矯情少年?
雲深不搭理他還好,一搭了話,鳳於棲就開始沒完沒了一肚子反駁,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最後逼得她隻得捂了耳朵。
“公子,沒有練鵲這個人,問起來都沒有聽說過的。不知道公子要找的人是不是還有其他身份?”
……雲深一頭霧水,她隻看到陟厘的嘴唇在一張一合,卻根本沒聽到他的聲音。很好,雲深了然一笑,一巴掌招呼到鳳於棲嘀咕個不停地嘴巴。
“陟厘,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有沒有找到有叫練鵲的人?”
陟厘眉頭一皺,嘴角抽搐地瞥了眼此時此刻目瞪口呆,乖乖閉嘴的鳳於棲,搖了搖頭。
“這就奇了怪了。”雲深陷入沉思,她分明記得練鵲是這麼和唐山提起來的呀,“那這裏有賭坊嗎?”
“有,從主街東轉,東北角那一片,光賭坊就有好幾家。不過那裏蛇龍混雜,如果可以陟厘可以效勞。”
不行啊,賭坊那種地方他都不輕易去,更加不能讓雲深去。鳳於棲被雲深的手心兒堵住嘴,支支吾吾半天。
“沒關係,有你和棲弟在,怕什麼。”雲深輕鬆一笑,卻深感自己的手心兒酥麻得厲害。
“我反對。”鳳於棲伸手緊緊抓住雲深的手,不讓她故技重施。一麵還攛掇陟厘,一起反對。
陟厘明白,正待開口朝雲深說時。雲深已然目光炯炯地看了過來,“棲弟不敢去,是對你自己的能力沒信心,還是懷疑陟厘的武功呀?”
“怎麼可能,誰膽小了?去就去,誰怕誰是小狗。”鳳於棲撇撇嘴,拉著雲深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陟厘石化在二人身後,聽著他二人吵過來吵過去,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雲深公子真是個能的,知道打蛇打七寸。
偏偏自家的少當家就這麼被拿捏得死死的。以後若娶個像縣主這樣的少夫人,那可怎麼成為一家之主啊?
這是要讓他操碎一整顆小小心心的節奏哇!
唉。陟厘忍不住扼腕歎息,又趕緊追了上去。
“鳳於棲,你能不能別這麼嘮叨呀。再這麼下去我該改口叫你妹妹了。”雲深停下步子來,怒目圓睜地瞪著鳳於棲。
“不行。”鳳於棲大聲否決。
雲深有些生氣了,暫時不想理他,不注意間才發現,這廝一直拉著自己,“放手。”
“哦。”鳳於棲輕輕放開手來,委屈得像和小媳婦兒似地尾隨雲深身後。
這左拐右拐地,果然到了一地時,便見著一個巨大的木質匾額高掛,深綠色的帷幕上大寫了一個‘賭’字。
練鵲是一個賭坊行家,那麼厲害的老千,賭坊一定有它不一樣的地方,而且生意巨好。不然他的女兒和女婿也不會為了錢財,趕他出門。
鳳於棲一邊幹看著,見她一個女孩子竟然絲毫不避嫌,那裏人多就往哪裏鑽。
他開始好奇,要找的是什麼人。
若不是有他和陟厘跟著,那些賭鬼見著這麼白淨地少年,都不知道如何。
等三人好不容易從一個人潮湧動賭坊裏麵出來的時候,雲深再沒有繼續找下去,而是讓著回家了。
“這麼多家都找過來了,還找不過剩下的兩家?別這麼快放棄嘛。”鳳於棲小聲道,餘光留意著她的神情。
雲深搖了搖頭,淡淡地道:“他已經去世了,回家吧棲弟。我累了。”
“啊?”
鳳於棲和陟厘不約而同地大吃一驚,怎麼找了半天是這一個結果。剛剛他們也隻見一雲深和一個婦人說了幾句話而已。
“以前在京都,他曾經幫了我一個大忙。之前來江南,是想著有什麼能夠幫到忙的。卻不想隻一年不到,就已再無見麵的可能。”
若不是練鵲,她都不知道怎麼引杜安上鉤,設計獨家。眼下,滄海桑田的感覺真是不要太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