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歪打正著,私生女嗎(2 / 2)

鳳於棲這麼想,忙不讓管家走,偏生要問個仔細。

子時一到,許多人家都按時燃了煙花爆竹,頓時夜空中璀璨一片。鳳於棲正趴在門框上聽著房裏的對話,被爆竹聲驚得跳腳。

“哎呦。誰開的門,不知道本公子——”

才收回受驚的思緒,門卻不知怎的開了。落了空的鳳於棲直直撲在了地上,瞥見靴子時,要出口的話生生咽在喉嚨。

“你在外麵聽夠了?”風崇若冷著聲,俯視著四仰八叉的鳳於棲問。

鳳於棲心虛地從地上趴了起來,低著頭不敢去看風崇若,聲音小得和蚊子似地說:“我隻是路過而已,沒有偷聽。”

深雲在鳳崇若的身後,視線剛好被擋住。處於好奇,她稍微斜了斜身形,側目便見著一個著了品紅深衣的少年。

青絲如墨, 膚如凝雪,低垂的眼瞼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般。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美嬌娘。深雲覺得麵前此人竟似容澈一樣妖孽。

她隻顧看得出神,對麵的少年也仿佛察覺到了,微微抬起頭向鳳崇若身後,急急瞧了一眼又垂下頭去。

估計是念著大年初一,鳳崇若也沒有怎麼說他,隻是讓他回自己屋裏去。鳳於棲得了好,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他就是鳳於棲?”深雲小聲地問,被鳳崇若方才的嚴肅嚇住了。

“正是。”鳳崇若微微頷首,麵色又一如和深雲說話前,十分柔和。見深雲愣著,也沒有多說什麼讓她先休息,明天再說。

深雲不敢過多地問自己一肚子的問題,隻得隨了丫鬟先去休息,此時此刻,空中的煙火已然消失殆盡。

戰戰兢兢,神經緊繃了一晚上。深雲一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來。

然而,有的人夢裏好眠,便有的人寢食難安。深雲的突然出現,像朝風平浪靜的鳳家拋進一塊巨石。

注視著麵前的畫像,畫裏那個淺笑嫣然,隻簪了梅花簪的女子一點兒也沒有變。而他,已經蒼老了很多。

若不是手裏折斷的梅花簪子又出現在眼前,那些被時間掩蓋起來的往事,不會再如潮水一般湧上他的心頭。

他想起初次在上官家見到溫如雪的情景,也是這樣下雪的天氣,她懷抱著幾株梅花和宛兒要在雪地裏烹茶。

寄養在上官家的那十多年大概是他平生最難能可貴的日子。如今想來,隻可惜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得太突然。

他回到了鳳家,宛兒入宮為妃,與如雪也從此斷了聯係。

鳳崇若忽然感慨。如今如雪的女兒帶著她死亡的秘密前來,他更是五味雜陳。因為他對雲卿所說並不是全然不知,這才讓你彷徨。

書房裏的燈一刻沒有熄滅,外麵閣樓上的人就一刻沒有離開。

鳳於棲拿著千裏眼見他老爹悵然若失的樣子,之前的睡意早沒有了,吹著冷風,他此刻清醒得很。

“陟厘,你上次說那幅畫是我爹心裏很重要的一個人。如果我告訴你,我今天見著那個女子了,你會如何?”

陟厘環著雙臂,像聽一個笑話一樣接口道:“那不可能,她都已經走了十多年,怎麼可能還活著。”

除非真是見鬼了……

鳳於棲忽然挑眉,得意地看向一票否決的陟厘,繞有趣味地道:“我就知道你是知情的,虧我對你那麼好,那麼多次問你你都不說。”

哼,就沒見過這樣的兄弟。仗著比自己大幾歲,就老糊弄他。嘴上稱兄道弟,連這樣的事都不肯告訴他。

鳳於棲很生氣,眼睛裏都要噴出火來。陟厘有些無奈,很明顯他又被套路了。

為了某大少爺能消氣,他隻得把自己所知道的關於鳳家大當家和畫像女子的故事,囫圇地講了一通。

“按照你的所見所聞,那個姑娘應該是畫像女子的女兒無疑。至於為什麼突然出現,我就不曉得了。”

聽完之後,鳳於棲除了替他老爹可惜,還糾結了另一樁事,不覺幽怨起來。

“陟厘,你說我該叫她姐姐還是妹妹呢?她皮膚黑黑的,一點兒都不好看。”

畫中的女子像天仙一樣,他老爹也是英俊倜儻,怎麼生出來的女兒會黑得像個碳球似的。難道她是假的,是要來爭奪家產?

不不,他一定要告訴他爹。不能讓他受騙了,輕易把家產給了別人生的女兒,那不是枉作嫁衣裳嗎?

鳳於棲越想越可怕。他算是知道不僅美人蛇蠍,醜女城府也頗深啊。

陟厘不懂他的意思,和姐姐妹妹有什麼關係,倒是提醒了鳳於棲,大當家的已經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