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和非攻有事要說,你們先去幫我看看十二月她們的素描怎麼樣了。”
雲卿對采蘩欲說還休的樣子笑了笑,這樣活力滿滿才是她的後宮呀。
等她二人離開,雲卿收回嬉皮笑臉,一本正經地把自己的想法大概和非攻說了。大體意思就是要他們全麵發展,素質教育。
非攻自然沒有什麼好反對的,他四人人都是雲卿的,別說安排他們學習了;更何況經過今晨的比賽,一向忿忿不平的非然也收起了自己的棱角。
早上的比賽雖然周老伯沒有公布比賽結果,可他們都明白勝者是誰。
眼前的事實也不容他們懷疑。
在荒郊野外,雲卿一個千金小姐的生存能力,的確比非然強;至於藥材辨別和中毒急救,他們以前在影部的確沒有學過。
所以這方麵,對他們四人今後在雲卿身邊行走,有益無害。
不過……
非然頓了頓,臉色沉重地望向雲卿,“不過主子,屬下可以提個要求嗎?”
雲卿沒覺得有什麼毛病,頷首示意他說下去。
“這身交襟可不可以不用紅色?總覺得……總覺得娘氣了許多。”
雲卿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直揉著肚子哭笑不得,“我還說何事值得你這麼不苟言笑地說出來 卻是為這事啊。”
“這麼說,縣主同意換回原來的衣服了?”非攻麵露急色地確定再三。
“當然不行。”雲卿話鋒一轉,笑意立刻消失在眼角眉梢,端坐在長榻上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的要求。
那眼角精光一閃,非攻就知道沒戲,心裏忍不住地長籲短歎起來,連眼神都是幽怨起來。
眼前的表情配上身上的一抹銀紅,像極了深閨少婦。雲卿忍住不要腦洞大開,還是有些忍俊不禁。
“你們的組合叫‘紅不掃’,自然得穿紅衣。至於兵器你們已經用了順手,再換反而麻煩。不如先將就好了。”
雲卿雲淡風輕地說著自己的打算,瞥見他沉默不語,話語輕轉地又道:“你們是我隱形的利劍。但大隱隱於市,越是特殊的越是要劃歸平常。這才是王道的生存,你可明白?”
“屬下遵命。”非攻深深地給雲卿作揖,心悅誠服的樣子險些讓雲卿以為,他真的懂自己的現代語言。
“對了還有一事早上怎麼沒見著非忽,他去哪兒了?”雲卿忽然想起來。
非攻有些為難地怔了怔,“回主子,非忽說去看看采蘋,想來也該回了。”
“隨他去吧。”話音落,雲卿又想到什麼似地莞爾一笑起來,“從沒想過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會如此長情。”
“屬下會好好教訓他的。若無其他吩咐,屬下就告退了。”
雲卿頷首,閉著眼躺在軟榻上,拿了帕子遮住臉擋著光線,輕搖著羅扇。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緩緩的一句話就這麼順著風飄進非攻耳朵裏,在竹門外,他的腳步停了停,朝來時路的相反方向而去。
一路蜉蝣戲水,穿林涉水才找到了正坐在采蘋墓前的非忽,新鮮的土壤上栽植了許多淺黃色的小花朵,零零碎碎。
“咱們很久沒有比試了,來吧。”非攻拔出佩劍,一言不合就架上了非忽的脖頸。
非忽靠在采蘋的墓碑上喃喃自語,對猝不及防的劍光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若贏了,我就告訴你誰是凶手。”
非攻話音剛落,劍下非忽的身影已經消失,耳邊短暫的風拂過,卻見著一團黑影,身手敏捷地落在樹上。
夕陽西下唯有落霞滿天,嗜血的顏色襯在半空中詩情畫意有之,但在刀光劍影裏卻是異常詭異。
樹木濃鬱的綠悉數都被黑色覆蓋,若有旁人,大概隻聽見乒乒乓乓的冷硬撞擊,目光所能捕捉到的也不過殘留的一絲黑影罷了。
“我贏了,告訴我是誰害的采蘋。”非忽冷著臉,收起軟鞭質問著非攻。
“告訴你,你去報仇嗎?”看著他氣急敗壞,急火攻心的樣子,非攻有些好笑地反問了一句。
緊接著一個鯉魚打挺,長劍從背後飛出,淩空一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逼非忽的脖頸,絲毫不帶猶豫。
“非忽,不管是長情還是沉淪過去不可自拔,你當知道都是影士的大忌。別以為自己是顆癡情種,也永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隻要是個人都會有七情六欲,可他們是刺客,是主人手上的利劍。再如何也不應該沉湎其中,耽誤修行。
更何況,他們是影部出來的人。
非攻說完迅速地收回了劍,越過非忽麵無表情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