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沒有和別人提起或者做過繡活,一切都是采薇的暗箱操作。
“縣主如此說,咱們聽著就是。隻是好久都沒有這樣暢所欲言,快活的日子了。”
“好了,那既然這樣,我想著大家的名字要不就以十二個月來命名?這個大家庭就該向每年都有十二月一樣,從一而終完完整整。你們覺著呢?”
雲卿話落,眾人都議論起來,一旁的非攻四人目睹衣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地聒噪個不停,也隻能恍若未聞。
趁她們討論得激烈,雲卿走到四人身邊,趾高氣揚地莞爾一笑:“你們也別眼紅,自然有你們的好。自個兒細瞧。”
“早起環莊跑一個時辰、練武一個時辰,用完早膳蹲梅花樁一個時辰,午時後後山攀岩、野外訓練?”
非然似懂非懂地用眼神詢問著雲卿,雲卿肯定地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主子,這個會不會太那啥了?我們四個可是專門殺人的?”淺在意思就是說雲卿這些條條框框看著像玩笑。
雲卿才不覺麵子,反問道:“覺得這些太折辱你們智商了?好歹你們也在影部受過訓是吧?”
“主子,非然不曉得主子的良苦用心,主子見諒。”非攻側目指責了非然,又道:“主子怎麼安排,咱們怎麼做。”
雲卿罷了罷手,她要的是臣服而不是服從。
“來的時候我瞧見莊子東麵是深山老林,除了打柴很少有人去。不如我們兩個明日在那裏比賽,若你贏了我承認我的方法有誤,如何?”
“非然,你是要以下犯嗎?還不給主子請罪,在這裏胡作非為?”非攻低聲嗬斥著一邊躍躍欲試的非然。
另外的兩人也趕緊勸著非然,雲卿歎了口氣,“男子漢大丈夫都不怕輸,我一個小女子也是如此。願賭自然服輸。君子一言九鼎。”
“好,非然和縣主比。”
非然拍定桌子,一躍而起。立即吸引了眾人眼球,大家都停了討論,看向雲卿幾人這邊,氣氛有些膠著。
“好了,就這樣決定。既然是比賽,公證人就請周老伯過來就是,明日寅時在那裏見。至於比賽規則嘛——”
雲卿頓了頓,“為了公平起見,也把此事交給周老伯。目的就是考量在規定時間裏誰最先完成任務回到原點。非然,你覺得如何?”
“屬下沒有異議。”
雲卿頷首,隨手指了一個圍觀的繡娘,讓她把話傳給周老伯,並加了句務必請他盡快拿出方案來。
周老伯作為一個莊子上的資深老人,雲卿早就想找個機會試探一下他的底細。這會兒借著和非然帶我比賽,他定然是找不到理由推脫的。
一個年逾五十的男人,上無長輩盡孝膝下無兒孫承歡。既知農時地理,又懂種植耕作和醫理星象。
從芍藥提及之時,雲卿也早就曉得了他的不同尋常,又豈非一般的莊頭?
她雖然是猜測卻有七成把握,無論如何等明天結束後就會真相大白的。
用過午膳小憩了一會兒,雲卿換了襦裙就帶著十二位繡女出門采風去。今天給她們她們的任務就是‘畫’。
“從田間過去,對麵的小路就是去果園。那裏建了涼棚,我已經讓人在哪裏備好東西。你們就想畫什麼畫什麼。”
雲卿話音落,眾人若有所思地往目標前進。走在休整過的田埂上,放眼望去是青黃相接的顏色,瑟瑟微風拂過吹起波浪。
田埂上是一些叫不出名兒的野花,五顏六色甚是養眼。幾個垂髫孩童拿著風車在互相追,笑聲如銀鈴。
“美人,美人。”
聽著不成人聲的叫聲,不用想也知道是綠沈,雲卿歎了口氣,隨著某鳥任意妄為地落在自己肩頭。
很奇怪的,以往綠沈見著人多都是聒噪得很,今兒卻是不吵不鬧地整理自己的羽毛,連去采薇袖口找堅果也是沒有。
雲卿留意著大夥兒玩得開心自個兒尋思上了,采苓在後邊一把抓住了綠沈。
“主子,這家夥與采蘋待久了大概是有了感情。聽說鳥兒靈覺,想來它也感覺到采蘋不會再回來,才如此消極。”
“一隻鳥兒哪懂這些,左不過都是人自個兒的心思罷了。”雲卿彎下腰撥著溪水淡然地道。
采苓或許懂,或許不懂,隻是望向不遠處:“人死不能複生,時間一直在消逝,我們也會消逝。過去的也終將過去吧。”
雲卿莞爾,留意到澄澈的溪水裏采苓思考人生的模樣,悄無聲息地掬了一捧溪水,向後直潑在她臉上。
等采苓反應過來,雲卿早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