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前兒個大夫人房裏的小丫鬟傳話過來說,老太太夜裏著了涼,三房夫人都去侍疾了。縣主可要去?”芍藥耐心地切著藥材又記錄在薄,隨意和雲卿搭著話兒。
雲卿一把抓起竹篩裏切好的藥材,好奇地聞了聞又放下。
“去就免了,不然氣得她老人家病情加重我就罪過了。倒是姑姑,從王爺送來的補藥裏挑些送過去好了。”
“這也便罷了。聽老爺身邊的隨從說,大少爺來信,大概是說現在人在更關道暫時不回來。當時藤大夫給老太太診著脈,聽如此氣的不輕。”
雲卿聽後不禁歎息起來,“我倒羨慕曹紹均的灑脫,說走就走。”
不像我,就在這些條條框框裏被圈養起來,有時候沒有牽掛,能叛逆一些也挺好的。
“大少爺成親才一年,就讓朝雲夫人幽居空閨,縣主不覺得奇怪嗎?”
芍藥笑著反問。
“那朝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夫妻是不是琴瑟和鳴我也管不著,隻一樣,那藤黃的行跡倒是可疑,好端端不仔細給老太太瞧病,去曹若姝屋裏做什麼?”
雲卿坐在秋千架上好不悠閑,抬頭看看白雲悠悠的天空,是該出去散散心,放放風箏呢。
芍藥對雲卿曉得藤黃去曹若姝院子的事,感到略微吃驚,轉念一想大概也明白了。
“縣主是說,二小姐很可能已經——”
雲卿頷首,“這些日子沒見著她,要知道她是不是真有了,看看她的飲食就可以確認。”
芍藥欲言又止地接著道:“估計著婚事要近了。”
“沈夫人和小葉氏那是互相看不上眼,曹若姝未婚先孕說出去兩家都沒麵子。你說沈家會順理成章地吃這個虧?我瞧著倒是不一定。”
就說曹若姝這個情況,按小葉氏的性子估計早告訴了沈家,可是沈家至今動靜也沒有。可見沈家的態度。
雲卿突然同情起曹若姝來,被小葉氏作伐也就罷了已經嫁到婆家還不受待見。
凡事有利有弊,若她沒有答應小葉氏算計老妖孽,老妖孽哪裏會將計就計。能和自己喜歡的人發生關係,曹若姝應該覺得竊喜。
“府裏幾位小姐都出嫁了,縣主的婚事也有了定數。娘娘若在天有靈,該是多麼高興呢。”芍藥不覺感慨。
雲卿沒有答話,說起來她好像從沒有真正見過晉王,不知道該是怎樣的人物。不過凡事自有定數,此刻她隻希望她的生活多些風平浪靜,少些驚濤駭浪就是。
因為雲卿明日出發,元南這邊已經派了一個小廝提前過去莊子上打點。
次日一早準備了好幾輛馬車,載著紅袖招的繡娘,並著銀紅色護衛隊早早地便出了府,院子裏隻留了白媽媽和芍藥等人處理事務。
每到秋天主家都會來莊子上遊玩,莊裏的人也深諳此事。今年花卉的種植比較成功,又有精油、香包、香料這些係列產品,莊子上的人已經慢慢富裕起來。
通向外麵的路也得到了休整,以至於雲卿在馬車上小憩也沒有感覺到顛簸。
“外麵真好,連空氣都是這麼地新鮮。整個人都是渾身舒服,傍晚若有風還能放紙鳶,想不到的暢快。”
“每次縣主出來都像脫韁的野馬似的。去年還帶著采蘋下河摸魚,上山采毒蘑菇去,真是把姑姑嚇個半死呢。”
采薇給雲卿打著羅扇,興致勃勃地回憶起往事來,隻是話音落車裏鴉雀無聲,沒有人接話。
雲卿笑了笑,“采蘋性子活潑,你們幾個又和她相熟,你們過得好她也會很開心。對了采蘩,綠綺帶了嗎?”
采蘩怔了怔才道:“奴婢放裏麵的櫃子裏了,縣主吩咐的哪裏敢忘。”
走了近一個多時才到雲水莊,采蘩扶著雲卿下馬車,見著雲水莊的牌匾新漆了漆,入口也修葺過,眼前煥然一新。
“縣主萬福。”
雲卿側目便看到花詞和金蕭在一旁侯著,視線沿著她光彩亮麗的麵容滑到了肚子上,笑著把她攙起來。
“這快有四五個月了吧,怎麼沒見人進府回話呢?要知道我多帶些補品來給你補身子,做娘的身體好,生出來的寶寶才健康。”
……
主子,你確定這話沒毛病?眾人有些麵目抽搐,對雲卿的驚人之語嚇得瞠目結舌。
“回縣主,不滿五月,這樣的瑣碎小事哪裏敢入縣主的耳,擾了清靜就是妾身的不是了。”花詞笑了笑打著圓場。
雲卿白了她們一眼,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好了,外麵日頭慢慢毒起來,都站了好一會兒也不嫌累著自個兒。去吃飯吧,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