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以身相許,弋淵海閣(2 / 2)

開什麼玩笑,他堂堂一個舉人,七尺男兒,作甚麼要想不開?曹紹均盯著光禿禿的樹幹心裏跑過一群奔騰的野馬。

“曹公子,你今日晚膳要吃什麼,奴才讓廚房去做?”

一直尾隨的小廝出聲詢問。

曹紹均不悅地剜了他一眼,“告訴你家大人,今日我就告辭回京了。既然他忙著,就不麵辭了,等會兒我寫了手信勞你交給他。”

說完曹紹均轉身便大步流星離開,感覺到他又要跟上來,曹紹均立即回頭斥責地道:“總兵大人讓你留意我不要想不開,可沒說不讓我離開。再跟來,我跟你急。”

“曹公子這……”小廝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動,回想起自家大人臨行前囑咐的話,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大人的確沒說過曹公子不可以離開啊,那問起來就不幹我的事了,真是兩全其美。

這邊曹紹均一想定如此,立即回到內室收拾自己的包袱,看了看裏麵的銀錢還在,放心地光明正大地出總兵府去。

曹紹均沿路打聽著有商隊歇腳的客棧,時至巳時,天色尚早,向想來今日還是可以上路的。

心裏盤算了一番,曹紹均定了心思摸了摸包袱,往客棧裏走向跑堂要了一壺茶。

客棧店麵不大,來往的人倒是形形色色,一壺茶還沒喝完,曹紹均卻突然覺得自己頭腦發昏,兩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隨後鄰桌的四個女子立即拿了黑布袋把他一套,扛著龐然大物離開,轉眼不知所蹤。

跑堂一臉懵圈,店裏卻沸騰起來,議論紛紛得不可開交。若不是茶還冒著熱氣,隻當沒這個人來過。

“這光天化日的,哪裏來得娘們怎麼這股子勁兒,瞧上一個小白臉兒就這麼扛走了?”

一個絡腮大胡子的彪形大漢滿口烤羊肉噴得恣肆,聲如洪鍾。

跑堂的上了菜,煞有介事地四周瞧了瞧走到他身邊,阿諛地給他滿了酒,“客官你權當笑笑就是了,弋淵閣的人辦事,咱們平頭小百姓惹不起。您又從外邊進來,還是小心為妙。”

況且他們小本生意就更惹不起這些江湖組織,小心為上才能細水長流。雖處於私心,但能兩全其美也不差。

跑堂話音落忙又去別桌去了,大漢咀嚼著羊肉冷哼了一聲並不言語。

店裏倒也平靜得很,隻是到了夜半打烊,正清點賬目的時候,門外冷不丁響起了突兀而急促的敲門聲。

“總兵大人有請,請周掌櫃跟我走一趟吧。”

門外星兒似地火把立在店門口,若不是跑堂的在後麵擋著,周掌櫃瞧著那陣勢怕要癱軟得爬不起來。

孟世年銀甲未脫,端坐在府裏大廳的太師椅上,手裏拿著曹紹均的留信,心裏忐忑不安,愁眉緊鎖。

一盞茶的時間後,周掌櫃戰戰兢兢地站在一語不發的孟世年麵前,腿腳直打哆嗦,臉色都嚇得變了。

“大人,曹公子下午去的客棧就是他開的,要讓知府去查查是否正當經營嗎?”帶了周掌櫃的士兵低聲道。

孟世年頷首示意了老管家,自己並不作聲,隻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怒火完全沒掩住啊。

老管家會意,上前問著周掌櫃道:“下午有個俊逸公子在你店裏失蹤,可有此事?你可知情?若知曉最好如實招了。”

“回大人的話小人店裏一天的人那麼多,哪裏記得這麼清楚?而且來往的人形形色色,小人也隻是偶爾查查帳的。小人當真不知曉啊。”

“當真如此?就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嗎?”老管家懷疑地反問。

周掌櫃自言自語地念叨著奇怪的事,希望可以想到些什麼,可是怎麼也沒個印象。

斜眼瞥見瑟瑟發抖的跑堂,他用手撞了撞跑堂,小聲詢問著。

旁邊的跑堂低著頭,從進府裏來都是嚴陣以待的士兵,他長這麼大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

“回、回大人,午時的時候的確有為年輕公子被弋淵閣的人帶走了,之後就再沒出現過。小人就知道這麼多,請、請大人明察。”

兩人連連叩頭,老管家聽著這話不像有假,轉頭看了看孟世年。

“好了,沒你們的事了。以後碰到這樣的事情一定要報官,視若無睹你的良心就不會疼嗎?”

“是是,小人知道了,小人告退。”

老管家留意著自家大人的神情,事情嚴肅到扯上弋淵閣就不好辦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朝孟世年說:“大人,您看眼下要如何做?”

清晰了事情的脈絡,孟世年揉著太陽穴閉著眼道:“不必大張旗鼓,我親自帶人去高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