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祖母,方才侍女陪著雲卿去更衣去了,不知發生何事。不過話說回來,因小失大卻讓咱們曹家如此失了禮數。平白讓外人看笑話。”
羅媽媽攙扶著老太太,顧忌著雍親王那句話,老太太看向雲卿的目光明顯收斂了一些。
“大房和沈家人留下,其他人去侍宴。”
“是。”眾人引退,曹若姝被攙扶進廂房,沈君琢麵色如紙地沉默不語。
“雲卿,祖母問你。”老太太拄著手杖,深褶子裏眸眼流露慈祥,望著雲卿一動不動地說:“祖母知道你二姐向來胡鬧,可你也不能拿她的名聲來出氣。如今事已至此,你說如何才能不讓人失了臉麵?”
習伏察言觀色,在雲卿身後壓低了聲音,把雍親王目睹,曹若姝和沈君琢在更衣室行苟且之事一字不漏地告訴了雲卿。
這樣明擺著的事實老太太問她的意見,是要個什麼答案呢?
有了。
“祖母這話抬舉,且不說雲卿何德何能可以促進如此一樁美事;就說此事上沈大人官拜吏部尚書,沈公子才名在外,如何論說都是曹家高攀。”
頓了頓,雲卿忽而嫣然一笑地俯視著眾人,嘴角掛著清冽的笑意。
“更何況,我是正室嫡出堂堂縣主。她一介庶女也配我大動幹戈?祖母,您素來明察秋毫,難道是要王爺平白擔了這醜事?”
一番妙語連珠把扣在頭上即將掀下來的一盆髒水完美扔到別人頭上。四兩撥千斤地就把別人推到自己挖好的坑前。
習伏不得不感歎,麵前這位未來王妃,暗黑程度和自家王爺不相上下。瞧著,哪裏需要他的保護。
“雲卿,休要咄咄逼人。你這是在和你祖母頂嘴,這就是你一向自詡的教養?”小葉氏冷笑了一聲,一語嗬斥。
那庶女一詞她聽得清清楚楚,甚至超過了其他語言直擊她的耳膜。
這麼久以來,雲卿一口一個三娘她已經忍了,如今又來破壞她的大事,還要受她如此冷嘲熱諷。從今往後,這麵子怕是顧不得了。
雲卿衝她明媚一笑,“我這麼美,還需要教養嗎?另外真相究竟如何,恐怕隻有二姐和沈公子最明白。大家以為呢?”
“姝兒此時昏迷,你嫌她還不夠丟臉嗎?”小葉氏疾言厲色地嗬止,言語舉動已然惹得沈家人頻頻回首。
雲卿好笑地回望了她一眼,莞爾一笑並不作聲,沒想到你還知道曹若姝丟臉?
“是啊君琢,說說是誰算計你的,咱們沈家也不是甘心被人欺負的人家,這莫須有的黑鍋咱們可不背。”
沈夫人挑了眉一味兒辯解,要說葉氏用沈家和雍親王王府作比較,她還瞧不上那勞什子二小姐。
雲卿樂得站幹岸兒,旁觀者小葉氏的釣金龜婿計謀落空。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拿曹若姝的名聲作筏坐地起價,還瞧不上沈家。這會兒趾高氣揚,等成了別人家兒媳婦還指不定如何遭罪。
不過她可不想管,賠了夫人又折兵,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小葉氏還幹得少?
眾人各自打量商議著,一旁默不作聲的沈君琢卻一下去站了起來,麵有戚戚。
“母親,我會為曹二小姐負責的。孩兒有些不適,就勞煩母親處理了。”
麵向眾人,沈君琢作揖頭也不回地轉身出去。這一幕,有些出雲卿意料。
“王妃,王爺說您看完戲去見她。在您與王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習伏低聲傳著雍親王的話,雲卿一聽微怔之餘還是點頭同意了。
老太太和沈家人商量著曹若姝的婚事,小葉氏也疲於為自己一心設的局而絞盡腦汁。雲卿一出來,根本沒人注意到。
夜幕已至,堂中歌舞笙簫不知幾時休,站立在假山的涼亭裏,一眼望去就是燈海歡鬧。
結合采蘋打聽到的和習伏所說,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源於雲卿更衣離席。
容澈被誘離眾人便知事情有異,在房間裏假裝中了藥瞞天過海。隨後他心生一法子,這才叫小葉氏有苦說不出。
“為什麼是沈君琢?”雲卿用著扇隨口一問。
“你心疼?”容澈停來人筷箸,心裏一緊,麵無表情地反問。
雲卿白了他一眼,“與我何幹?隻是覺得他可憐,攤上曹若姝這麼個主兒罷了。”
“曹若姝琴棋書畫,女紅舞蹈哪一個不會?照本王說,配得很。”
容澈冷哼了一聲,倒有些慶幸他自個兒想到的這一箭雙雕的好計謀。不僅解燃眉之急,還能一舉除了情敵,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