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兒,我……”焦飛鴻凝視著雲卿的眼睛,波瀾不驚又難得一本正經。也有些讓她語塞,想不到任何詞藻來表達心情。
雲卿罷了罷手,莞爾一笑地與她對視:“論門楣,是他高攀。不過張家也是書香世家奉行禮儀,張公子表裏如一,性格好。你過去之後,也不會輕易受到欺負。”
蒽,話雖然直白了點兒。不過真到了要麵子還是要幸福的時候,她真的會義無反顧地阻止,最不濟,讓四哥娶她就是。
從知道焦飛鴻定了人家的時候,她就已經讓非攻等人去翻了一遍張家的底細,最重要的是他們家的禮儀教養。
可能避免不了嬌妾的產生,但按舅母和芍藥姑姑說得,夫君給當家主母足夠的尊重,那麼這個女子隻需相夫教子就能美滿一生。
“聽卿兒如此說,我也就安心了。家風優良,張公子瞧著也是文質彬彬,的確不錯。”徐沉漪笑著應和。
她的眼睛,在瞥見雲卿時,竟然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溫柔和感動。她現在很滿足,雖然不是她出閣,可她卻能感受到雲卿的用心。
卿兒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可心眼兒裏是真心待她們的。她明白。
“卿兒,我焦飛鴻不枉有你這個好友。咱們舉杯。”焦飛鴻忍住眼裏的晶瑩,爽快地舉起杯子,要與她二人飲酒。
雲卿笑而不語,能幸福也不枉她費心周全就是了。
“縣主,這是蟹肉雙筍絲。”
聽得傳菜尚宮悅耳的聲音,雲卿才從樂聲裏回過神來,又輕聲道了謝。
這會兒低頭品嚐才看到落在自己裙邊的帕子,雲卿估摸著是那個尚宮的,要說話可是她們已經退下了。
雲卿小心拾起,卻隱隱約約地瞥見上麵有些黑漬,但又不像尋常的汙漬,每個點兒都是有規律的。
掃了一眼周圍的人,不是看歌舞就是聊天,焦徐二人也在低頭用膳。雲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帕子拾了起來,展開來看。
‘小東西,從後麵屏風出來右轉,亭中見。’
落款:大叔。
噗——若不是雲卿那口酒咽得早,早重演焦飛鴻的慘劇了。雖然還有些質疑,可是看看上麵的稱呼和落款,除了老妖孽,就沒人知道了。
為了安全起見,雲卿特意往上座瞄了瞄,果然雍親王沒有在。她在糾結要不要去,沒什麼事那老妖孽應該不會這麼無聊吧。
而且她的旁邊就是花開富貴的雲母圍屏,不要大搖大擺地出去,應該是可以掩人耳目的?可他怎麼知道的?
難道他一直在注視著我?雲卿心裏好大一片陰影。
雲卿環視四周,知會了徐焦二人說去更衣,盡量不引人注意地起身出去。
不引人注意?那怎麼可能。
她起身的那一刻,杜皇後身邊的眼線已經伺機而動,悄無聲息尾隨而去;而曹側妃也示意了侍女跟了出去。
一直留意她一舉一動的溫清苑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麼,隻是鑒於周圍人的熱情,脫不開身。
“繞過屏風右轉,有個小亭子。小亭子在哪裏呢?”
雲卿一麵沿著走廊一麵自言自語,小聲地說。
不得不感歎,這重元殿真是好大,連廊柱的頂端都要仰頭才能看見。宮燈粼粼,光亮得奢華。
“不就幾根柱子,你都可以看這麼入神?”
容澈側身從廊柱後出來,正巧把雲卿撞個滿懷。他低頭湊在雲卿的耳邊小聲道:“這次可是你自願的哦。”
……
雲卿突然覺得好熱,尤其是兩頰,而且她為什麼有點歡呼雀躍,害羞的感覺?
“男女授受不親,你放開啦,這是在宮裏被人撞見就糟了。”
“你臉紅了。”容澈微微一笑,滿意地凝視著懷裏都不敢和自己對視的人兒,嘴角的笑意彌漫上了雙眼。
“才沒有,我酒喝多了。”雲卿死命推搡著他,想要掙脫開他懷抱著自己的手,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容澈才不管她的言辭,千杯不醉的人說自己喝酒上臉,所以兩頰紅得發燙,誰信?
“小東西,你最好別亂動。不然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看見你的樣子,本王可就不管了。”
“啊?有人跟蹤我嗎?”雲卿盡可能小聲地問,在他懷裏一動也不動地,乖極了。容澈表示很滿意。
“小東西,我好想你。”充滿磁性的溫柔聲音在雲卿耳邊響起,她不覺打了一個哆嗦。
再瞥見另一個廊柱下的裙角時,容澈嘴角的笑意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