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夷說完,還不停肯定地點了點頭,像現在就要吩咐一樣。
杜皇後嫣然一笑,“難得還有人惹得你不爽快,你覺得如何就如何就是。咱們出去看戲吧。”
牽夷輕蒽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往正殿去。
雖然是餘光一瞥,但她還是覺察到她話語裏不悅和眼下有些掩不住的青色。
所以才故意引她一笑。
花朝節要到了,後宮裏的花兒又到了爭奇鬥豔,爭相開放的時候。
她憂的,該是如斯。
正殿裏,難得各宮主位都齊聚一堂,沒有請假缺席的,望向那臣服的旖旎顏色,杜杏貞一如既往地端莊。
“皇後娘娘長樂無極。”
“起吧,賜坐。”
“剛剛大家都在說什麼呢,說得這麼開心?說來也讓本宮樂樂。”
顧貴妃不覺笑出聲來,“剛說起玢兒送了好些封地上的特色進宮。正說著送些給各宮。”
皇後絲毫不避忌地直視她得意洋洋的眼神,標準地笑意,說:“哦,是嗎?趙王倒是個孝順,沒丟他父皇的臉。如此瞧著,趙地倒是挺適合他的。”
“臣妾也這麼覺得。”灩妃笑著應和,卻把顧貴妃的臉色一下子氣到發青。
敢情,她的兒子隻有封王拜相的命?
“三年一次的選秀,很快就到最後一輪殿選。這宮裏也是該有些新鮮麵孔,看著熱鬧些。”杜皇後莞爾一笑。
“今夜元宵,轉眼就是花朝節。倒讓臣妾不禁想起當年入宮的情景。實在感歎歲月不饒人呐。”一旁著了挑絲雙窠雲雁裝的女人笑著打圓場。
“賢妃你生了個孝順的好兒子,咱們這些人裏,就數你沒什麼變化,和十幾年前一個樣兒。”
旁邊的妃嬪插口道。
杜皇後瞧著眾人神色,隻吩咐著上茶並未多語。她在仔細回想著顧貴妃的那番話,年節裏並未下旨讓各王回京,這趙王倒是會取巧。
這段時間她忙裏忙外,倒是忽略了幾個皇子的動向,至於放到最偏遠封地的晉王,倒是讓她掛念得很。
“牽夷,晉王在封地可還好,外邊有沒有送消息進來?”
杜皇後剪著畫枝,隨口問著。
正斟茶的牽夷聽她突然問起,有些走神竟然把茶水倒在了手上。瞥了眼她沒看過來,趕緊若無其事地用帕子大略擦了擦。
“幾個封了王的皇子都送了年禮上來,偏晉王殿下的最不起眼。不過,晉地本就貧瘠能有年禮就算好了,誰計較這些個?”
話雖如此,就怕風平浪靜下隱藏著不可告人的動機,杜杏貞的眼神忽而淩厲起來。
“晉王沒什麼政績的話,傳個信兒,創造些機會讓他大展身手。身後後宮之主,一定要一視同仁,不偏不倚。起碼,可以讓幾個皇子站在同一水平線上。
”
牽夷明白這話的意思,等她午休的時間才去尋了杜家當然傳信兒小內監。
宮裏在忙著籌備元宵宴,雲卿也從徐家、焦家做客回來。知道她二人也要與宴,不等許氏嘮叨,就已經乖乖答應。
然而這一次,溫述之已經約好林敬之去紀太傅家暢談人生;溫清彥被溫明簡提溜回軍營操練。
“卿兒,舅母問你,那李家的大小姐你可認識?”
許氏神秘兮兮地拉著雲卿問。
“舅母是指哪個李家?李秋?”
雲卿反問,見許氏說是,才點點頭表示有過一麵之緣。
“那孩子長得如何?品性怎麼樣?為人處世如何?和飛鴻相比如何?”
雲卿眨巴著眼,她舅母是要調查人戶口還是怎的?她也隻是在李家來府做客時,與那李秋說過幾句話而已。
等等,不會是……
“你大舅舅不知怎的突然訂下了你大哥和李家的婚事,拋開門楣之見,舅母隻希望那孩子品性端莊,不然就耽擱了你大哥。”
許氏想起這事,心裏總是有一個疙瘩,這悄無聲息地訂下,也沒問過苑兒喜不喜歡。
“舅母放心,那女子心性良善。絕對不會給您出什麼婆媳關係的矛盾的。”雲卿笑著打趣,打包票地拉著許氏的手安慰。一麵又隨口問著溫清苑覺得如何?
許氏又皺了眉,憂心忡忡地道:“你也曉得,你二哥那件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自然你大舅舅說什麼就是什麼。倒是聽你這麼說,舅母心裏踏實了許多。”
什麼樣的女子都不怕,就怕娶的是個母老虎,攪家精就完了。
雲卿好笑,她大哥是舅舅親生的吧,哪裏會有害他的意思?舅母就是關心則亂。
眼瞧著,大哥成親已經板上釘釘,雲卿也隻喜歡李秋能成為一個好妻子,照顧好她大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