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卻深信不疑著,練鵲的運氣的確在剛剛已經用完了,賭徒心思上來,一時更是罷休不了了。
旁邊都停了下注紛紛圍將過來,這杜二爺縱橫那麼多年,轉眼就把一個小老頭的注贏走了。
“這次爺賭你的所有身家,怎麼樣?”
杜安嘴角帶笑,眉頭算計,雙目異常光亮。
此話一出,立即沒有了聲音,賭身家的事他們見識過不少,不然怎麼說賭坊是‘轉眼富可敵國,片刻傾家蕩產。’
可瞧著杜安這樣子,這小老頭是不得不下注了,有眼力見兒的都為他感到惋惜。
“賭身家?這個有意思,不過我們得立個文書,不然沒有公信力,你說呢二爺?”
練鵲恍然大悟似的哈哈一笑,一副試新鮮的樣子,旁人看著都以為他瘋了。
“好,大伯還真是個爽快人,不知怎麼稱呼?”
杜安心裏得意極了,這小老頭果真是來玩鬧沒有什麼經驗的,看來今日真是鴻運當頭了。
轉而立刻吩咐著當鋪掌櫃準備紙筆。
“練鵲。”他語言簡練愁眉緊鎖,雙手略滄桑地敲打著桌麵。
杜安笑逐顏開地道幸會幸會。
轉念打量著遲則生變,能下這麼大口氣卻臨門猶豫的,想來來頭不小。
練鵲訕訕地笑了笑,眼角的皺紋深深淺淺,旁人瞧在眼裏,越是惋惜。
但卻沒有一人敢揭穿,畢竟人家的地盤,太歲頭上要動土估摸著是不想混了。
“不僅我得寫,二爺也得寫,這樣才有趣,眾位覺得如何?”練鵲推過書紙到了杜安的麵前。
“二爺,這老頭好大的口氣。”旁邊的一個隨從厲聲喝道。
圍觀眾人深知這杜安為人,不敢出聲,隻是互相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二爺,您不會連我一個小老頭的魄力都比不上吧,慫成這樣真是杜家有臉呢!”
練鵲朝非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十分淡定地撂著狠話。
“退下,爺的事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杜安皺著眉,十分沒麵子。
那個隨從還欲說什麼卻被杜安一腳踢開,幾個彪形大漢像拎小雞似得把他拎了起來。
“練鵲先生,請。”
“二爺請。”
杜家家大業大,這小老頭無疑以卵擊石,賭身家這種事完全自尋死路。
眾些賭徒心裏感慨,卻沒有移動步子,這場毫無懸念的賭局,人之常情地希望有奇跡。
“這些都是您名下的財產?”杜安拿過細看。
“正是。”一絲不苟地回答。
不說震驚是假的,悅來香一年年息多少他有耳聞,就是一成股已經很有賺頭了。
再說這紅袖招,他之前就瞧上的,不僅店麵還有位置。
之前因為有雍親王和福嘉縣主,自己隻能有看著的份兒,這會子可是送上門來的好事。
而且這一次若能吃了溫家的賺頭,那可不是大功一件?
杜安越想越覺得沒有什麼虧的,心裏的小九九不知轉了幾個彎兒。
練鵲老頭還真是一點兒也不手軟,那些可是主子的全部家當。
非攻心裏暗道,眼裏掃視著練鵲和杜安都是滿臉的賭徒樣貌,心裏搖了搖頭。
“這賭坊和酒樓是您的全部?瞧著,您的注沒有老夫的多啊。”
練鵲有些鄙視地搖了搖頭。
杜安麵不改色示意當鋪掌櫃估值,掌櫃點了點頭,的確賭碼不夠。
紅袖招和悅來香的股他一定要到手,其他的小鋪子可以不作數。
“等會兒,爺還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是真是假,別到頭來是空口話就不好玩了。”
果然有幾分心計,就知道不是這麼好糊弄的,練鵲心想,對上他探究的眸子,無奈一笑。
“本來這是我的私事,不想鬧得眾人皆知。”練鵲臉上的笑意頓時滄桑起來,手在袖口裏撈了半天,拿出許多張紙來。
當鋪掌櫃早練就了火眼金睛,看一看那些紙的章印,就知道是真是假。
“老夫原本在江南住得好好的,卻不想被女兒女婿為了萬貫家財給趕了出來。幸好遇到縣主,縣主念著我還有些生意頭腦,便把幾處鋪子等都交給我管理。”
練鵲說得聲情並茂,旁人也隻聽說過福嘉縣主的名兒罷了,誰理論是真是假。
但想起一個縣主,能隨便把生意那麼好的鋪子轉手,反遺憾起自己沒有這麼個好運氣。若是有,怎麼會像這個小老頭這般浪費,還真是同人不同命。
說話間,當鋪掌櫃鑒定完後,趁人不注意朝杜安點了點頭,確是真的。
眾人麵色各異,隻等著這局浩大的賭局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