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為什麼要把帖子讓給二小姐?”
方才那場麵聽得采蘋糊裏糊塗地,讓二小姐取而代之,那不是便宜她們了嗎?
雲卿不答。
隻是心裏思量著,長公主的宴會,那些個公主鐵定是要去的。
她已經和三位公主結下梁子,有一位還想殺她滅口呢,她平白去惹人不爽,當人眼中釘去?
“這竹葉青味道清冽,不錯不錯。”
采蘩斟著酒,側耳就聽雲卿如此,有些好笑起來。
“主子,姑姑說現在你還在長身體,不能喝這麼多酒。哪有什麼大家閨秀,分明都快成‘酒中老鬼’了。”
一幹丫鬟在亭裏伺候著,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雲卿才不屑聽,嘟囔起來。
“這隻是嚐嚐味道,又沒有酗酒。那裏算酒鬼,酒仙好不好,沒眼力見。”
采蘩陰測測地注視著雲卿四處流連的眼神,伸手把她正欲飲酒的手擋下了。
“竹葉青姑姑統共就釀了三甕。主子才念叨著給清苑少爺送一甕去,今兒一瞧就隻剩半甕。”
雲卿剜了她一眼,幽幽怨怨地道:“是采苓幾日前要學做醉雞翅和糟鵝用掉的好不好,人家哪有喝這麼多啦。”
眾侍女,石化三秒。
“奴婢用的是黃酒,而且隻用了四錢就學會怎麼做了哦,主子。”
采苓目不轉睛地回應。
嗬嗬,雲卿無言可對,她的丫鬟們都開心學會拆她的台了,實在難為她。
“主子,韋姨娘過來。”采蘩低頭在雲卿耳邊說著。
韋姨娘?剛剛好像見過。采蘩看著自家小姐的心思怎會有不知的,輕聲道:“是紹勳少爺的生母。”
雲卿正搜索著腦中,一直以來零零碎碎地關於韋姨娘的信息。
好像從來沒有什麼牽扯,聯係或者來往,正神思著,一個長發輕挽的婦人便走了上來。
“縣主近來可好?”韋姨娘福了福身,向著雲卿行禮。
“姨娘惦記,請姨娘坐。”
雲卿略略打量著,溫柔似水,不知怎的,反倒覺得身邊的丫鬟格外妍麗些。
雖是深衣斂首不見其容,但整個人散發出很不一樣的氣場。
聽多了采蘋說的丫鬟們之間的競爭和小貓膩,雲卿很好奇,她便宜爹是不是隻喜歡花瓶啊?比如葉香君。
“縣主。”
雲卿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跪驚得不行,韋姨娘神色十分哀戚地垂首。
這一言不合就跪自己麵前,雲卿表示,壓力很大!
“今日來找縣主,請縣主給指條明路。”
如果故意去吟岫居找人,太打眼。所以,今日她來了。
雲卿不解何意,讓著把人扶起來,自己一個閨閣女子能做什麼啊,汗顏。
“奴婢知道,縣主是良善的,不像下人們胡亂傳的。”不知怎的,在雲卿聽著,韋姨娘好像特別肯定她的能力。
雲卿靜靜地等著她說,在不知虛實的時候,要麼裝傻,要麼沉默。
“姨娘好像很喜歡青色。”
不確定的肯定。釵子是翡翠,褙子是水綠色,繡鞋是墨綠蜀繡。
韋姨娘不知雲卿會這麼問,看了看自己的穿著,笑了笑。
“是的,奴婢家鄉在蜀中。蜀中多山川秀色,所以,甚是喜歡。”
雲卿淡淡地喝著茶,蜀中是個好地方,蜀道難,地勢崎嶇,就仿佛與世隔絕般。
她記憶中,三叔也是在蜀中任職。
而綠色代表沉默,中庸,穩定,也不知真假了。
“咱們剛剛說到哪兒了?”雲卿把方才的綠茶過了,擷了鐵觀音重新烹過。
雲卿認真地煮著茶,像聊天般問起。
韋姨娘愣了愣,一時反倒不知道怎麼說了,隻端看著雲卿坐在條幾前,沒有一點兒唯唯諾諾的樣子。
袖手天下有條不紊地烘茶,安溪式泡法,重香、重甘、重純,茶湯九泡。
“姨娘請。”
韋姨娘端起茶杯就品了起來,剛想作評價時,看著雲卿的動作驚呆了。
雲卿先是聞了茶湯,再聞茶蓋,用茶幹聞。聞完香氣才會端其茶湯品嚐,品嚐時,像漱口一樣品。
一二三香氣高,四五六甘漸增,七八九品茶純。皇帝大叔的鐵觀音還是不錯的,雲卿笑了。
韋姨娘放下茶杯,凝視著雲卿的眼睛,說讓她猜個迷。
“我聽說有一種大鳥,身披五彩,可是一停很久,不飛也不叫,這是什麼鳥?”
雲卿回應著她眼裏的試探,先前讓自己指條明路,原來在這裏等著呢。
隻是這麼一想,雲卿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她的問題,望向亭外景色,莞爾一笑。
“可巧了,我也有一個謎語,姨娘也猜猜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