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身乳雲紗坦領襦裙。
話音落,沒有誰再說話,他們在等,等一粒定心丸。
大公主病重,是這幾日太醫才診出的。
嫵媚瓜子臉枕在任世子膝上,青絲如瀑。
任連生眉頭輕鎖,俊朗的麵龐染上一絲慮色和疲倦,手指把玩著洛月的長發。
微風把樹葉吹得沙沙作響,漆黑的天,浮上了烏雲,月色一下子隱沒了。
亭裏,宮燈乍明,一隻飛蛾撲進了燈芯裏,滋滋作響。
“世子,咱們去的人,無一生還。”
帷幕外,一個黑影身姿挺拔地立著,聲音嘶啞。
“怎麼回事?”任連生說不詫異是不可能的。
“我們還沒有見到福嘉縣主人,就被另一路人馬截殺了。”
如此,算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為了以防溫家人順藤摸瓜,還是重金聘請的江湖組織。
以為著一個小女子,不過動動手指的事情。
而事發當天——
雲卿帶著手不能提見不能扛的丫鬟,先是進山采風,後是河邊釣魚野炊。
秋收時刻,莊稼人都是很忙碌的,雲卿讓著隨行地侍從都幫忙。
就是非忽四人也被強迫著穿了便裝,隨行保護雲卿。
不過顯然帶著麵具出現在人群中,有些讓樸素地的農民伯伯們害怕。
蒽,為了大道義,四人機智地把麵具換成了麵紗,不透風黑色的那種。
雲卿撇撇嘴,能把麵具摘下是她成功的第一步。總有一天,她要讓他們心甘情願不帶麵具,過正常人的生活。
什至於麼暗衛不暗衛的,能保護自己不就行。所以雲卿果斷斷章取義地改變了暗衛的屬性。
暗衛變成明衛,還幫著提蘑菇籃子。美其名曰,天生我才不浪費。
一個渾身樹葉偽裝的殺手頭頭,一直死死盯著雲卿住的竹屋。
隻是巧的,雲卿一身粗布葛衣牽著采蘩的手出來時,隻當了莊子上的姑娘。
在不遠的樹上侯了近兩個時辰,沒有見到所謂的福嘉縣主,一行人才開始懷疑自己走眼了。
草木皆兵,最好的刺殺地點,無疑是樹林。
一行共七人,賞金一萬,刺殺一個女子。綽綽有餘的便宜買賣。
幾個清秀的姑娘跟著一個婦人滿山跑,後麵跟著小廝提籃子。
“殺。”
一聲令下,傾巢而動。
眼見著目標已經走了過來,可是越來越遠。
身邊的人沒有誰走到前麵去,不遠的笑聲卻就在耳邊,如銀鈴,如地獄催魂。
不知何時,他們的身後又出現了一批黑影,在最後一個人倒下時,他清晰地看到了樹影下帶了麵具的男子。
清冷高遠,不可侵犯。
那樣嗜血的眼神他畢生難忘。
“什麼麵具?”聽完所述,任連生雙目如炬,額角的青筋嚇得洛月也戰戰兢兢。
“看不太清,像是金色鷹麵。”跪在外麵的人渾身戰栗。
金色鷹麵?大梁隻有一人。
雍親王,蕭建成。
“退下。”任連生冷冷吩咐。
“皇叔怎麼會出現在那裏?你說皇叔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洛月有些心驚,前段日子,五原侯府的寶物出現她和母妃宮裏的情形,她曆曆在目。
怎麼這麼巧?
而這個問題,同樣也刺激了陷在崩潰邊緣的任連生。
他想到另一個可怕的問題,若皇叔知道的話,那在任家府庫失竊事件中的受益者,皇帝會不會也知道呢?
自然這個答案,是不可知的。
這日午時,秋高氣爽,天高雲淡。
“王爺怎麼會來這裏。”溫清冠剛到竹屋外便與蕭建成不期而遇。
蕭建成淡笑著,沒有說話,作勢就要進院子,後麵的一眾人立刻閃到兩邊。
溫清冠一個箭步就率先跨了進去:“王爺,請離家妹遠點。”
門口的采蘋正不知道如何請兩人進去。如果主子知道四公子來的話,說不定很高興呢。
兩人在狹小的竹編門口,仿若冰山似的互不相讓。
屋內。
“對於莊子上的發展,周老伯可有什麼想法。”地理圖上,大大小小作了許多標記。
也許是做了那麼多年的頂級商人,雲卿一直覺得有資源就不能浪費,整合利用就是大把的錢。
周莊頭無奈笑了笑,他也想帶領著莊子上的人發家致富,現在的生活無疑得過且過罷了。
雲卿正襟危坐,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不說莊子上的土地,就是莊子裏的人員,在名義上都是屬於雲卿的個人財產。
所以,她可不想浪費這快地皮。
後山按各季時令種些果樹,又保護水土還能創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