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戳了戳她泛紅的臉頰,淡定地問:“都喝醉了,還瞧著人家好看就覺得好了?”
采蘩睜著溫柔似水的眼睛,似是肯定又否定地搖了搖頭,倒了倒早空的酒杯。
“沈公子是好看,可是沒有主子你好看。主子是采蘩見過最好看的。可是主子,相比較之下,沈家才是您的好姻緣不是?”
雲卿沒有回答,隻是含柔一笑。十三歲,興許這樣的豆蔻年紀才是最好的時候。
從醉花間事故後,陸陸續續有人提起自己的婚事。現下一想,或許自己之前太招搖了些,才讓旁人尋了由頭來。
婚姻這種事,她還小,還不到她思考的時候。
她要想的就是怎麼養著自己後宮的一群美人丫鬟,還有就是如何把這一路莫名其妙的桃花給拔了。
不過,每個社會圈子都有不同的生存法則。就算早婚,她也希望可以由自己選擇,而不是包配婚姻。
唉,果然年紀大了,煩惱的事也越來越多。的確是越長大越孤單。
月色如練灑在吟岫居外的湖水,雲卿望著高高在上,清冷孤寂的月亮,莞爾一笑。
舉起酒杯,對月而酌。
“合該早把你嫁出去。連醉話都要為你家主子挑選夫婿。不過你家主子想到好主意避風頭了。”
圍魏救趙是她可以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雲卿拿著自己的大紅鬥篷給她蓋上,自己則隨意躺在了另一旁的小榻上。
次日清晨,采蘩宿醉未醒,雲卿便已起身。剛用完膳食,下麵的人就來回話。
“縣主,您吩咐裁製的衣裙到今天已經全部準備好了。道道功夫采薇都親自跟著。”
“你掌過眼就可以,等會兒再去看。你帶繡娘們下去領賞,日後還有的忙呢。”
“還有一件事,請縣主示下。”雲卿話音落,宋迢便上前回話。
“說罷。”
“之前主子讓買下的點心鋪子和首飾鋪子,到今日都賣主都已經處理好。不知道是否派人過去打掃?”
雲卿頷首,這西湖龍井湯色嫩綠明亮,清香滿溢,滋味清爽。若不是芍藥的手藝,她還有些不相信的。
“采蘋。”
雲卿輕聲喚著,接過她手裏的東西道:“首飾鋪子店麵較大,請幾個熟練的師傅按這個上麵的方案裝修。有看不懂的再來問我。”
宋迢一怔,沒想到縣主未雨綢繆,早已經料想到如此,倒是自己畫蛇添足了一些。
“奴才這就去辦。不知縣主還有何事要吩咐的?”
雲卿沉吟了一會兒,“這事你且去仔細辦,不用為我節省錢財,最重要就是要質量好。可明白?”
豆腐渣工程什麼的,她是拒絕的。
宋迢心領神會,拿著雲卿的牌子,應著下去尋白媽媽拿銀兩。
手指尖在小幾上敲得嗒嗒響,雲卿遠望著院子裏新移植的桂花,若有所思。
“主子,這會兒露水還為幹,姑姑說等會兒帶著奴婢們采寫些給您做桂花糕。另外剩餘的醉花間酒已經埋在了蘼蕪園的果樹下了。對了主子,采蘩姐姐已經醒了。”
雲卿聽著麵前的丫鬟,頭頭是道地巴拉巴拉說一大堆,極是有趣味。
“采蘋,這丫鬟叫什麼名字,嘴巴好生伶俐。倒與采薇又得一比了。”
難為她這麼些事,理得卻很清楚。沒有磕磕絆絆,在自己麵前也放得開。
“主子,奴婢是綠蘿。正學著管理蘼蕪園。”綠蘿嬌俏一笑,腰裏的大紅汗巾子,襯得她的腰肢盈盈一握。
“ 檢點群芳,卻是深叢耐。搖曳綠蘿金縷帶。”雲卿笑著看向她,“這名字倒是沒有辱沒你。去給姑姑回話,好歹留些桂花製點子桂花酒嚐嚐。”
小丫鬟答應著下去。
“采蘩宿醉,讓廚房煮些醒酒的吃食。吩咐好了,帶你去吃好吃的。”
雲卿喝著茶,衝采蘋狡黠一笑。
“主子躲了那麼多天,打算出去走走了嗎?”采蘋高興地嘮嘮叨叨地。
前兩天,夫人打算給葉家表少爺說親。雖然逃了,但她家主子就像感染黛玉病一樣。
說出來的句子詩詞也是十分悲涼。
弄得身邊伺候的人都不敢多說什麼,怕引得她生了悲情,偏偏芍藥姑姑在忙著寫酒方子,幾個大丫鬟也一直壓抑著,藥膳飲食亦伺候得小心翼翼。
之前還討論著京都十大夫婿的丫鬟,個個噤聲了,連著屋子裏是樣花花草草都見不得,就差搬空隻剩著拔步床了。
現在她家主子終於不再鬱悶,感懷傷時。采蘋打心眼兒裏開心,自然吩咐梳洗更衣不在話下。
美美的天氣,就要穿美美的衣服,出去浪嘛。
約見丁掌櫃
“主子主子,大公子和四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