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頭一晚的熟絡,族裏的姐兒都對雲卿有了很好的印象。
再也不像去年過年時候見著的,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雲卿。
又是賞魚,又是吟詩作對,又是投壺,她的時間好像塞得滿滿的。
這那裏是避暑,分明就是遭罪,雲卿暗暗吐槽。
再說素來是自己救命符的哥哥們,都一個一個地看不見人影子。
“主子,相爺和族長正在考察眾位公子的射藝,您可要去瞧瞧去?”
采蘩瞥見她苦不堪言的樣子,小聲地出著主意。
雲卿托著腮,轉了轉眸子。
文殊蘭正好傳到了溫蒔蘿手裏,令官便敲響了小鼓。
一陣歡聲笑語,直督促著讓她賦詩接對,溫蒔蘿苦吟半會兒結不了尾。
“我聽侍女說哥哥們在校場練騎射,要不怎麼看看去?”
雲卿留意著幾位女孩子的神情,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時竟然有些冷場,雲卿尷尬症又犯了,剛想著要不要圓回來。
溫蒔蘿已經舉著花枝,十分同意地道:“昨晚兄弟姐妹們都聚在一起,今日校場肯定很熱鬧呢。我想去。”
其餘的女孩兒見雲卿和溫蒔蘿都要去,開始交頭接耳起來,很快就達成共識。
她們之所以猶豫,完全是因為溫家最嚴厲的人物,族長醬和相爺肯定都在場。
當下有了擋箭牌,誰沒有好奇心地想去瞧瞧呢?
才一說完,大家已經迫不及待地往外麵走,鶯鶯燕燕,花紅柳綠地一群。
說走就走的行動派,雲卿恐怕有些望塵莫及。
“唉。”
“唉。終於脫離苦海了。”
主仆二人一起唉聲歎氣地,反應過來又相視笑了起來。
溫蒔蘿晚走一步,在席間留意到麵前的二人,一時微怔。
“剛才多謝表妹幫我解圍。”說著徑直朝二人走來,“若不是你,都不知道她們要怎麼胡鬧一下。”
自己那會兒正苦思冥想不得果,要單拎出一首七律,實在是難為。
“倒沒想到這一茬兒,看來真是無巧不成書呢。咱們去校場吧。”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溫蒔蘿的預料,“走吧。”
此時的校場,族長和溫述之以及許多溫家的後生才俊都在著。
一邊侯著的下人正牽走馬匹,傍晚的雲霞給青色的瓦當也渲染上了豔麗的色彩。
四方的院兒,北麵是規格相當的幾個靶子,紅色的同環很是顯眼,旁邊立著拾箭的小廝。
東麵是一個武器架子,矛、槍、長柄陌刀、拍刀和棓等兵器;三麵皆是赤壁,隱約可見的樣式流利飽滿的雕刻。
溫清苑等人穿著深灰色的緊袖深衣,溫述之等則在一旁飲著茶,冷眼看著,身姿依然挺拔著。
雲卿和幾位閨秀在一旁翹首以盼。
清苑和清冠齊齊拉弓,分別射中了八、九環,感歎得緊。
“采蘩,大哥和四哥好厲害。”雲卿不覺出聲。
一行人側目,紛紛看了過來。
“小妹,你怎麼來這裏了?”清冠笑著問道。
雲卿剛想回答她們是來圍觀的,蒽,是‘們’,是一群吃瓜群眾。
話還沒出口,雲卿一回頭就發現自己身後除了一臉懵逼的采蘩,哪兒還有其他人。